承认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余鸢来找我的时候,肚子高高隆起。
素面朝天,只带了一副墨镜。
反观我的全副武装,倒让人分不清谁更心虚、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省去炫耀和挑衅。
整场谈话其实毫无营养,除去最后我留给她的承诺:“我们会离婚,但现在不行。”
贺俞舟、余鸢和我,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并不光彩。
即使余鸢后来删除了社交软件上的视频。
但在圈子里传来传去,最后还是传进了贺俞舟父亲的耳朵里。
其实那天的宴会结尾出了一个插曲,周叔叔把贺俞舟叫到书房里。
他们争执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
听着慢刀子一点点刨开皮肉的声音,血淋淋的心脏被取出后,彻底死亡。
“娶外面那个女人?你想都不要想!”
威严的声音之下,是贺俞舟不卑不亢地回应:
“爸,我只是想自己做一次决定,而不是把身上贴满价签,连带着婚姻一起,打包卖出。”
买、卖。
那可真是一场不划算的交易。
动了家法,罚跪了祠堂之后,周叔叔找到我,用近乎恳求的语气:
“杳杳,蹊然对不起你,爸替他跟你道歉。”
“但方舟集团正在准备上市,实在经不起这样折腾了,能不能...看在爸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至少在上市之前,维持住表面的和谐。
因为我们两个的事,毁去一个家族的心血。
况且,除了贺俞舟,所有人都对我很好。
答应下来的事情,是要做到的。
没必要和余鸢剖白仔细。
告诉她时,她的脸上是明晃晃的不肯相信。
临水的咖啡馆,走到车旁时,余鸢叫住我。
这里没有监控,四下无人,她又凑得我很近,我只能尽量避开。
“阮杳,我赌不起。”
“你说的那些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
余鸢停顿,上前拽住我的手。
“要不要摸摸蹊然的孩子?”
我用力甩开,骂她:
“疯子”
她却顺势踉跄了一下,向着水池倒去。
将她推倒在瓷板上,任由自己坠下水的那刻。
贺俞舟快步跑来,跪在余鸢的身边,恶狠狠的看着我。
明明都是恶狠狠的语调,却与记忆里的模样相悖。
“阮杳,你明明会游泳,就别作了行吗?小鸢她又不是故意的。”
“你生不出来,难道想让我周家绝后吗?”
“我真是受够你了。孩子不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收回从前的话,抽时间把离婚证领一下吧。”
贺俞舟抱起心爱的人离开时,可能早已经忘记了,大学时他教我的游泳课,其实只教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