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很快我反应过来,摇了摇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
却好像没人看得懂我是什么意思。
这时董鹤菲穿着一身亮闪闪的白色小礼裙走过来,与灰头土脸的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董鹤菲还没说话。
经理就一脸谄媚地跟过去:“鹤菲小姐,这位女士说是董总的女儿,您认识吗?”
董鹤菲淡淡扫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认出我了。
却皱着眉头后退了两步,捂着鼻子说:“什么味道,好臭呀!”
“童经理,你们酒店怎么有股异味?”
“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我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其他人纷纷附和她,开始顺着空气闻了起来。
经理如刀一般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示意保安:“还不赶紧把这污了鹤菲小姐鼻子的东西给扔出去!”
保安又作势要来抓我,我涨红了脸,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嗯嗯啊啊”的拿手指着自己,又指着文件袋。
董鹤菲眼尖,一眼看见了“亲子鉴定”四个字,嘲讽道:“呦!亲子鉴定呢?”
“和谁的呢?”
她转头问经理:“和你的吗?”
又问礼宾:“和你的吗?”
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董鹤菲踩着高跟鞋上前作势要抢我手中的文件袋。
我后退几步,紧紧把文件袋护在怀里。
她冷哼一声:“一个野孩子,拿着一个文件袋就在这里装神弄鬼,谁知道是真是假?”
周围的人交头接耳,我自卑地觉得他们在说我是个撒谎的坏孩子。
我的脸红的滴血,急的直跺脚,心里几乎呐喊出来:“是真的!”
董鹤菲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你拿给我看看。”
我鬼使神差地把文件袋递过去。
等反应过来,想抽回袋子,已经来不及了。
董鹤菲紧紧抓住文件袋的另一头,挑衅地看着我。
她用口型对我说道:“真蠢。”
我们为争夺文件袋起了争执,突然间,董鹤菲脚一崴,直直跌落在地上。
她含泪控诉我:“一个文件而已,你不想给就算了,为什么要害我?”
下一秒,妈妈推开人群像护崽子一样把她护在了身后。
妈妈第一时间查看了董鹤菲的伤势,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脚踝心疼不已。
第一次,她在外人面前失去了理智,痛心疾首地指着我怒斥:
“你这个恶毒的小贱人,我知道你不喜欢菲菲,可你再不喜欢她,你也不能故意害她!”
可明明是董鹤菲自己摔倒的!
我咬紧下唇,委屈地摇摇头。
妈妈却根本听不进去,红着眼睛,把我推倒在地上。
她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骑在我身上,对着我的脸左右开弓。
无尽的疼痛在我脸上蔓延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终于打累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有“嗡嗡嗡”的声音。
腥咸的液体从我的嘴角流出,我用手抹了一下,掌心鲜红一片。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张着嘴巴,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经理好像对妈妈说了什么,妈妈捡起来了落在地上的文件袋。
看到亲子鉴定报告书的那一刻,她的脸一下子白了。
5
她满脸慌张,嘴巴一开一合,好像在喊我。
可我的世界,仿佛被手动消音了一样,听不见。
经过医院确诊,我因遭受巨大外力冲击,耳膜破裂。
十二岁那年,她剪了我的舌头,十八岁的现在,我的耳朵也被她打聋了。
妈妈对我的母爱值在诊断书下来的这一刻,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