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珊珊还没喝，看见江余薇高脚杯里的果汁，肉眼可看见地蹙了蹙眉。
“嫂子这是？这不是不给妹妹面子嘛。”
话说得轻，却戳到了顾远峥的软肋。
他这才注意到江余薇杯子里的果汁，“薇薇，去换杯酒来，乖。乔总等着呢。”
江余薇本也是个陪衬，没想到乔珊珊这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她又何尝不想和旁人一样喝酒，只是怀着孕，医生说过不宜饮酒。
“乔总，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喝不了酒，实在抱歉。”江余薇不卑不亢，抬起了杯子。
乔珊珊挑眉，却放下杯子。
“我跟顾总原本就投资的事儿很合得来，还以为嫂子也对这个项目很支持呢，原来您不太同意啊，难不成是因为我是个女的？”
乔珊珊话锋一转，变成了江余薇因为老公合作对象是女人而拈酸吃醋，故意不给人面子。
在场的人议论纷纷，有不少都在说江余薇妒忌心太强，要不然顾氏也不至于找不着正儿八经的投资商。
顾远峥脸色极其难看。
捏着高脚杯的骨节微微泛青，他压着怒气，低声对江余薇开口道：
“这么多人看着，你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江余薇，喝杯酒能死吗？”
他话说得重。
那句“我怀孕了”被江余薇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又压了下去。
大学社团聚餐，有人寻由头灌她酒。
是顾远峥帮她一杯接一杯地替过去，有人笑他护妻心切没意思，他也不恼，红着脸把江余薇挡在身后。
“薇薇酒量不好，她要是胃疼，能把我心疼死。”
可如今，他对她咬牙切齿。
“喝杯酒能死吗？”
江余薇看着眼前的男人，与十九岁那年的少年重叠，却又对不上分毫。
她换了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我感冒，吃了头孢。”
吃了头孢再喝酒是会出人命的。
乔珊珊也不好再发作，索性让顾远峥罚了整整一瓶酒。
直到他脚步有些踉跄，晃了晃空酒瓶，乔珊珊才满意离去。
“薇薇，你看，商场就是这样，求人之前，就要做好被刁难的心理准备。”
顾远峥望着乔珊珊的背影，冷不丁说了这句话。
江余薇知道他胃不好，听见这话，也控制不住心疼起来。
她差点就要将秘密呼之欲出了。
再等等。
等她回了温家，顾氏集团也许就有救了。
顾远峥不必再为了拉投资而被灌酒到胃出血，而她江余薇，也不会再是他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女人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他一同站在高处，面对整个世界。
可半个小时后，江余薇才对自己此刻的想法感到恶心。
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
顾远峥，他不配。
雨下得大。
酒会人群渐渐散尽，顾远峥不耐烦抬腕，看了眼时间。
有侍从撑伞走近，“顾先生，需要我帮您叫一辆车吗？”
“不用，有没有看见我夫人？”
侍从惊讶：“顾夫人半个小时前就已经打车离开了呀？您不知道吗？”
顾远峥眉头紧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