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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相公别虐了,兰小姐是你白月光兰绮宁褚高明大结局

梵心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兰绮宁爬上楼顶,四周空旷透风,这大冷天日日在这里抄书,怕是要冻成冰棍了。保暖措施得做好。兰绮宁把经书堆放完毕,又去楼下搬来打扫卫生的工具,仔仔细细地把阁楼最顶层打扫了一遍,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适合抄书的环境。全部弄完,一抬头,才发现快要天亮了。兰绮宁已经累得不行,困得不行了,她脑袋一歪,不受控制地倒在抄书的小案前,睡着了。好困啊......话说回来,她已经连着两天睡觉,不沾床了......——昨夜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开了。潘敏芝和夏明姬关系不错,次日便给她通了消息。夏明姬一边剥着一只死猫的皮毛,一边听潘敏芝的控诉:“这个兰花儿这么厉害,还敢顶撞你?”“可不是啊!夏姐姐,你可要替妹妹我做主啊!”划拉一声,夏明姬剖开死猫脑袋的皮毛,将整个头骨剥...

主角:兰绮宁褚高明   更新:2025-03-13 14: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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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兰绮宁褚高明的其他类型小说《褚相公别虐了,兰小姐是你白月光兰绮宁褚高明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梵心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兰绮宁爬上楼顶,四周空旷透风,这大冷天日日在这里抄书,怕是要冻成冰棍了。保暖措施得做好。兰绮宁把经书堆放完毕,又去楼下搬来打扫卫生的工具,仔仔细细地把阁楼最顶层打扫了一遍,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适合抄书的环境。全部弄完,一抬头,才发现快要天亮了。兰绮宁已经累得不行,困得不行了,她脑袋一歪,不受控制地倒在抄书的小案前,睡着了。好困啊......话说回来,她已经连着两天睡觉,不沾床了......——昨夜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开了。潘敏芝和夏明姬关系不错,次日便给她通了消息。夏明姬一边剥着一只死猫的皮毛,一边听潘敏芝的控诉:“这个兰花儿这么厉害,还敢顶撞你?”“可不是啊!夏姐姐,你可要替妹妹我做主啊!”划拉一声,夏明姬剖开死猫脑袋的皮毛,将整个头骨剥...

《褚相公别虐了,兰小姐是你白月光兰绮宁褚高明大结局》精彩片段

兰绮宁爬上楼顶,四周空旷透风,这大冷天日日在这里抄书,怕是要冻成冰棍了。
保暖措施得做好。
兰绮宁把经书堆放完毕,又去楼下搬来打扫卫生的工具,仔仔细细地把阁楼最顶层打扫了一遍,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适合抄书的环境。
全部弄完,一抬头,才发现快要天亮了。
兰绮宁已经累得不行,困得不行了,她脑袋一歪,不受控制地倒在抄书的小案前,睡着了。
好困啊......
话说回来,她已经连着两天睡觉,不沾床了......
——
昨夜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开了。
潘敏芝和夏明姬关系不错,次日便给她通了消息。
夏明姬一边剥着一只死猫的皮毛,一边听潘敏芝的控诉:“这个兰花儿这么厉害,还敢顶撞你?”
“可不是啊!夏姐姐,你可要替妹妹我做主啊!”
划拉一声,夏明姬剖开死猫脑袋的皮毛,将整个头骨剥了下来。潘敏芝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真无法理解夏明姬是怎么面不改色地做这种事情的,并以此为乐。
“褚相府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女人存在。”夏明姬又一下划拉,破开死猫整个肚腩处的皮毛,“上回儿,相公因为我在他的院子里行事被他说了,这回儿我不在他的院子里行事,我看他还能管得了我!?”
“哼,一个奴婢而已!我可要把上次没玩够的给玩回来!”
夏明姬跃跃欲试,三两下就剥好了死猫的皮毛,净了净手,就要往阁楼赶过去,倒是容夏拦住了她。
“夫人,您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再去?”
夏明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染血的云锦袍子,无所谓地道:“一点点而已,不碍事啦~”
“夫人!”容夏再度劝诫。
“就这么一点点血而已,况且,要是我这样浑身带血地过去,能吓到那个兰花儿,不就更好了吗?”
夏明姬满脸天真,潘敏芝干脆捧了几句,容夏遂不再说了。
这样寸土寸金的云锦,夏明姬就这样随随便便染了血,这整件衣服就是毁了。真是夏家财大气粗不怕折腾啊,潘敏芝嫉妒地想着,过去她未出阁前,因为学着嫡妹的榜样,可不敢这么奢侈浪费!
不敢不代表她不想!
夏明姬蹦蹦跳跳地,就往阁楼赶去。原本还是开心的,上阁楼的时候,肉眼可见的嫌弃厌恶起来。
“这什么破地方!脏死了!”一个不嫌血脏的人都无语起来,“我现在不开心,非常不开心。等我上了楼顶,我要那个兰花儿花费十倍百倍千倍的经历,让我开心起来,弥补我走这破楼梯的不爽!”
兰绮宁是被一盆热水浇醒的。
裸露的皮肤处全被烫红了,兰绮宁直接疼得跳了起来。
偏生那便夏明姬还在跟潘敏芝烦恼,从厨房烧了热水过来走这么久的路凉了不少,要得十足的烫才好。
潘敏芝赔笑着,只赞夏明姬的方法好,兰花儿醒了,效果立竿见影。
现在的她非常清醒,没有一丝困意。
兰绮宁第一反应不是感受自己被烫伤了多少,而是看向一旁备着的经书。
经书盖着锦布完好无损地放着,兰绮宁看着,松了一口气。
幸好经书没事,她经不起再一次失去经书了,要不然真的没地方找了。
“醒了啊!陪我玩玩,兰花儿~”夏明姬注意到兰绮宁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经书,但她还是没打算拿经书作筏子。
玩过的东西,她不想再玩第二次。
因为无趣。
兰绮宁勉为其难地走到夏明姬和潘敏芝前面,福了身子:“见过两位夫人,请问夏夫人想玩什么。”
兰绮宁在她们面前行礼,那一张烫的起皱发红的脸瞬间放大,夏明姬放肆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要是邵氏那个清高鬼有一天也被烫成这样也就好了!我看她还怎么端庄持重!!!”
兰绮宁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这些妾室的口中听到邵清姿这三个字了。
她们每次针对她,都是因为邵清姿。
“你说我想玩什么,自然是上次没玩完的东西啊~”夏明姬说着,遥遥一指容夏和留冬一起抬上来的大匣子。
潘敏芝瞧着,拿着帕子掩了眼口鼻,窃喜。
兰绮宁眼神顿时黯了下来,她清楚,夏明姬不是潘敏芝,做事会没有顾忌,不会被她用褚高明唬到。
夏明姬有夏太后撑腰,完全不再怕的!
夏太后的亲哥哥没有女儿,夏明姬是夏家如今三代数去唯一的女小辈,其被娇宠程度,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做皇后本都够格,但是因为如今的皇帝在登基前已有正妃,且夏明姬本人厌恶耽于酒色的皇帝,遂没有入宫。
“哎呀~今天,先玩什么呢?”夏明姬兴致勃勃地打开匣子,抚摸过放在最上层的每一件“工具”,认真地挑选起来。
兰绮宁咽了一口口水。
都说上刑前的等待是最折磨的,人死时倒也才一刀就断了气,没了直觉,倒也不痛苦。
如今兰绮宁正处在这个阶段。
兰绮宁盯着夏明姬的动作,想着自己该怎么办——跑?容夏和留冬两个大丫鬟死死守着进出口,她跑不出去;跳——这个阁楼足足有三层楼高,她要是跳下去,不死也是残废。
就算是瘫痪了,顾忌还要被夏明姬拉起来,继续玩。
夏明姬举起一把解剖刀——这把刀是刚刚夏明姬扒猫皮用的,上面还残留着可疑的痕迹。
“早上扒了一只死猫,沉默的很,无甚趣味。还是要半死不活的才好玩,又会叫,又不会乱动~”
“容夏留冬,按住她!”夏明姬拿着解剖刀往兰绮宁的方向一指。
这是打算不用麻沸散就直接活剥了!
潘敏芝退后了两步,脑中已经描摹出一回儿兰绮宁惨叫的情状了。
说起来,或许夏太后没有强求这唯一的侄女入宫,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吧?
容夏和留冬上前,一步步地把兰绮宁逼退,三两下,兰绮宁就被赶到了阁楼的最边缘。

留冬被撞飞,菜谱也飞上天空,兰绮宁瞅准机会,跃起接住了那撕成两半的菜谱,宝贝似的捧进怀里。
就像捧进了安心,获得了这本菜谱,兰绮宁好像获得了全部的勇气和力量。
她站了起来,抱着那本菜谱,护犊子似的,对着潘敏芝怒目而视。
“大——大胆!”这次轮到潘敏芝亲自说这句话了,潘敏芝指着兰绮宁,怒不可遏,但依旧维持着端庄。
“留冬,把这个目无尊卑的奴婢给本夫人赶出府去!”
“奴婢是禇相大人近身伺候的身边人,任免由禇相大人决定,夫人还没有这个权利决定奴婢的去留!”
“好——好啊!”潘敏芝被气的上气不接下去,“留冬,去请相公大人!”
留冬有些迟疑:“夫人,夜已经深了,大人怕是已经睡熟了,这个时候叨扰他......”
“给本夫人去请!她要再留在这府中,这府中哪里还能有秩序,岂不是乱了套!如此大逆不道的奴婢,一刻也不能留在府中!”
留冬跑腿去请。
兰绮宁和潘敏芝对峙着。
潘敏芝无法理解,刚刚还低眉顺眼的奴婢,为了一本菜谱,就如此悖逆!
不过老鼠就是老鼠,等她请来大猫,看此等鼠辈还敢上蹿下跳!?
褚高明意外地来得很快。
比潘敏芝想象地要快。
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褚高明拒绝的准备,兰花儿赶不出去的话,等着留冬回来直接先把兰花儿关起来。
潘敏芝有什么要事去请褚高明的时候,都只能等他得空了才能一见。她不如褚高明心尖尖上的邵清姿,如果是邵清姿有什么要事,只要她院子里的挽秋去请,褚高明一定随叫随到。
有一次,邵清姿半夜病倒,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还在强撑着不让人去通知褚高明,说会耽误明日的大朝会,最后是挽秋瞒着邵清姿去请。
没想到褚高明很快就来了,并且惊动整个府上的人,府医匆匆赶到,褚高明甚至为此请假了明日的大朝会。
府中的女人,除了邵清姿,哪里有这样的待遇?
潘敏芝不禁有些吃味地想,她进府这么多年,甚至还未此侍奉枕席过......
而这次,褚高明竟来得比邵清姿那次还要快。
潘敏芝不做多想,立即上前,准备交代事情经过,褚高明却皱着眉头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道:“谁让你把这个衣服穿在身上的?”
潘敏芝大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诰命服还没脱,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今夜没让兰花儿扮成邵清姿,不然邵清姿那标志性的带着枫叶元素的衣服一穿,她可就要完蛋了!
“妾身,妾身......”潘敏芝一瞬间竟有些百口莫辩,褚高明又道,“还不赶紧脱下来!”
潘敏芝赶紧慌慌张张地脱衣服。
褚高明看到潘敏芝的珍珠头面和诰命服装,已经把事情猜出了一大半。
褚高明望着兰绮宁,看着她手中紧紧护住的菜谱,上面依稀还有成宜君三个字。
她啊,还是那样一个恋旧的人啊......
褚高明心头微微柔软。
“糊涂东西!这是只有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才能穿上的,你无品无级,穿这个衣服是僭越,是欺君!要是被陛下知道了,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褚高明对着潘敏芝教训着。
“你向来敦厚大度,本相一向放心你,今日怎会做出这种拖累相府之事!?”
兰绮宁一直都很平静,他静静地看着褚高明的表演。她清楚褚高明这是言重了,以他的手段,这件事情传不出梅冬阁,更何况就算传到皇帝耳中,褚高明也能保的下来。
只要褚高明有心,什么都能保的下来。只看褚高明有没有心,就像那郭灵容,郭灵容还没提呢,褚高明已经主动替她藏起奏折,遮掩下来,欺君罔上了。
都是褚高明的妾室,他一定一视同仁,今日这般教训,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吗?
他是在教训她,不要痴心妄想吗?
可她何曾痴心妄想过?
潘敏芝脱着衣服,似乎想好了措辞:“妾身今日是去南院逛逛,意外就见到了兰花儿。兰花儿很热情,见到妾身便邀请妾身到她房间里坐坐,妾身便看到了这些琳琅满目的华贵之物,便动了心思,说要试一试,兰花儿很大方,说妾身可以随便试。妾身试完了,有几样东西特别喜欢,便问可不可以借用几天,兰花儿欣然答应。而这一品诰命夫人礼服,还是兰花儿担心妾身穿不好,陪着妾身到梅冬阁,手把手指导妾身的留冬,给妾身穿上的......”
褚高明本来还有点明媚的心情突然晴天霹雳。
潘敏芝絮絮叨叨的解释褚高明已经听不进去了,褚高明捕捉到关键,立即扭头质问兰绮宁。
“兰花儿,这是本相命你好好保管的东西,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人穿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本相放在眼里!?”
兰绮宁从地上爬起来,解释道:“潘夫人是大人的如夫人,潘夫人想要试用大人的什么东西,身为奴婢有什么资格阻拦吗?”
褚高明被兰绮宁一怼,注意到兰绮宁身上的古怪衣服:“你这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这是......”潘敏芝赶紧见缝插针解释,免得兰绮宁多嘴,但被褚高明打断。
“一点也不适合你。”
潘敏芝咂舌,收回自己的话。
褚高明看了潘敏芝一眼,对着兰绮宁道:“别人让你穿什么衣服你就穿什么衣服,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兰绮宁撇过脸去:“奴婢是奴婢,如夫人要奴婢穿什么衣服,奴婢有选择的余地吗?”
“那本相交代你保管的东西,别人让你给她你就给了,你难道一点也没有把本相放在眼里吗?别人如果要,你就不会搬出本相吗?退一万步说,你这个拜高踩低的女人,不是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吗?”
褚高明的话中颇多讽刺,兰绮宁仰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褚高明。
在褚高明眼里,就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兰绮宁的下巴被捏的生疼,颤抖着声音道:“禇相大人,我是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呵呵,有夫之妇好啊。刚好让我看看,你嫁人的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兰绮宁微微皱眉,还想说什么,褚高明已经不悦地开口了:“解夫人,你要清楚,如今是你有求于人,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兰绮宁垂下眼眸,顺从地询问道:“我......我答应你......褚相可还有什么要求?”
“现在回去,好好打扮,然后戌时末,乘小轿,从后门入。”
兰香院的姑娘,如果晚上有达官贵人一时起兴,也是这般偷偷摸摸地进府伺候的。
在他面前,她不是诰命一品的解国公夫人,而是兰香院再低贱不过的妓女。
偏生她没有办法反驳,这是她种下的因果,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和那些卖笑的姑娘又有何异?
褚高明冷笑着甩开了手。
“去准备吧。把我伺候好了,你才有救你儿子的资格。”
——
戌时末刻,褚高明还在书房中忙碌,忽地闻到一阵铃兰花的香气,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就见兰绮宁一身妖冶的织金绣花晚秋枫叶齐胸襦裙,缓步走了进来,朝褚高明盈盈下拜。
“禇相大人,妾身依约而来。”
褚高明放下手中的狼毫,抬起头来,兰绮宁对上他的眼,笑的艳丽谄媚,眼角装饰所画的孔雀展翅而飞,栩栩如生,更添几分妩媚。
她本就生的杏眼桃腮的娇媚模样,这一笑宛若满山红叶纷纷而落,染红山脚溪流,瞬间惊艳万里秋景。
同样被惊艳的还有褚高明。
但随即,褚高明的脸色晦暗下来。
这样的美丽,展现在他面前,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远不如他的男人。
“听闻解夫人善舞,跳一个本相看看。”
兰绮宁照做了。
盛开的裙摆如同鲜艳的玫瑰,诉说着浪漫与热烈。每一抹·红色都如跳动的音符,伴随着她心中热情的韵律起舞。
褚高明明亮的双眸倒映着火焰般的颜色,在兰绮宁旋转最投入的那一刻,他捉弄似的喊道:“停。”
兰绮宁刹车不及,旋转的惯性让她往地上跌去,她只得在落地前抬手勉强在地上一撑,不至于摔得狼狈。
褚高明就这样冷淡地看着兰绮宁摔倒。
“这舞姿也不过如此。”褚高明嘲讽地说着。
“过来给我倒茶。”
兰绮宁爬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抽空给自己揉了揉摔疼的手腕,笑意盈盈地上前倒茶。
素手纤纤,美人如画。
秀色然红黛,娇香发绮罗。雅俗宁无间,淹留未得还。
兰绮宁举杯齐眉:“褚相请喝茶。”
褚高明接过茶,不喝,而是在手上把玩:“是不是在解国公府,你也是这么伺候解国公的,举案齐眉,柔柔一声‘夫君请喝茶’。”
兰绮宁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禇相大人,我们是夫妻。”
兰绮宁话说出口,才觉得加了称呼有歧义,只听褚高明哈哈大笑,将茶水往兰绮宁面前一泼。
兰绮宁吓了一跳,低头看去,下一刻,褚高明手指一弹,将小小的空杯甩出,一下击中兰绮宁的发髻。
发髻受了压力,固定的簪子掉落,乌黑亮丽的长发迤逦开来,好似一段黑色的幻梦。
兰绮宁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
褚高明很受用兰绮宁惊恐的模样,伸手捞住了她的腰。
褚高明笑意不减,一字一顿:“好一个,我们是夫妻。”
兰绮宁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也配?”
“一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贪得无厌,只会践踏别人真心的女人。”
兰绮宁能说什么?
是她亲手抛弃了他,将他的心意坑进了泥里。
褚高明见她不说话,悠悠地道:“我是不被承认的外室之子,你是差点被抛弃的糟糠之妻的女儿。我们过去有那么多的回忆,现在让我们来重温一下。”
褚高明说着,将兰绮宁拉入自己的怀中,四目相对。
近在咫尺的距离,褚高明长长的睫毛就在她的脸颊处轻扫,带的她丝丝的痒。
兰绮宁垂下眼,柔弱地娇声道:“禇相大人想重温些什么?”
“你觉得呢?”
“嫁人这些年,的确是学了些功夫,解国公他......”
兰绮宁说着,他突然反手抓住兰绮宁的手,将她压在身下。
“解国公,解国公,谁允许你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别的男人?”
褚高明冷笑一声,捏住了兰绮宁的下巴。
“我没有......”
“算起来,解国公还是本相的父亲。他抛弃了我的母亲,连个妾的名分都不肯给。他一无是处,重病在床留你一人操持家事,偌大的解国公府要靠你一人支撑,你为了这样的‘好’男人,劳心劳神,何等辛苦,你竟还如此惦念着。”
褚高明的母亲褚氏作为外室,肖想了解国公府如夫人的位置一辈子,连正室夫人的位置都不敢奢望,如今到了解国公卧床不起,不省人事的地步,也没能达成所愿。
兰绮宁咬了咬嘴唇,眼神看向旁处,她当然知道,解国公对女人而言,不是什么好丈夫,况且她还是老夫少妻,家族间的交易。
“扫兴。”
褚高明甩开兰绮宁的下巴,站起身来,表情嫌恶。
兰绮宁敏锐地捕捉到他眼里的厌恶,顿时慌了神,一把抓住要转身离去的褚高明的衣袍。
“不,禇相大人,是我不对。求求你,别走,别走。”
褚高明没说话,兰绮宁腰肢一软,“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求求你,原谅我,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走,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求求你......是我扫兴是我不对,但请你另外提出别的要求,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只要您救我的儿子——”
褚高明深深地望着兰绮宁,这样卑微的她,他一日之内,破天荒见到两次了。
只是为了别的男人。
褚高明莫名烦躁起来。
兰绮宁还在哀声求着,眼见着要磕起头来,褚高明冷声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兰绮宁见他改口,瞪着小鹿般湿润恐惧的眼,拼命点头。
“任凭禇相大人吩咐。”
“你,以奴婢的身份,进府伺候本相一月。只要你伺候满一个月,我就让人把你的好大儿捞出来。”

褚高明已经用过晚膳,在书房忙碌,在门口候着的褚慈看到兰绮宁,皱了皱眉,无声地表明她来的太慢了。
兰绮宁只能低眉顺眼地表示歉意。这个时候褚慈不好出声说话,便也就这样轻轻放过,眼神交流间和她换班,便撤走了。
“可是兰花儿来了?”
兰花儿是褚高明给兰绮宁起的奴婢名,做奴婢就没有用自己本名的,都是根据主子的喜好取一个。兰绮宁做奴婢就要做到底,自然要遵守这个默认的规则。
兰绮宁没想到自己才刚站好,专心公事的褚高明就发现自己来了。
兰绮宁“喏”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己身上洗完澡后带着的葡萄香气暴露了自己。
“进来。”
兰绮宁迈着小碎步飘了进来,那股葡萄香气越发浓郁,兰绮宁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褚高明嘴角轻轻地弯了一下。
他送去的澡豆子,她用了,真好闻。
“磨墨。”
兰绮宁立即凑上前去拿墨块,褚高明却伸手一拦,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我这里不缺墨。”
兰绮宁这才注意到,褚高明的砚台是满的,而在书架旁边摆着一方小案,上面笔墨纸砚皆已备好。
这里的砚台,是空的。
“本相记得你的字好看。马上就是母亲五十大寿,本相需要五十卷抄好的经书献给母亲。母亲曾夸过你的字有佛气,既然母亲喜欢,本相便想着就让你抄吧,这是本相对母亲的心意。”
还行,只是抄经书。
兰绮宁这样想着,便乖乖地坐到了小案旁边,开始磨墨。
褚高明看着兰绮宁一会儿就磨好了,随口道:“磨墨的功夫倒是不错。”
兰绮宁恭敬地道:“以前在解国公府时,时常做这样的事情,一来二去也就练就了又快又好的方法。”
褚高明眉头一皱,冷笑道:“红袖添香,那解国公可真有福分。”
兰绮宁一愣,立即跪下来请罪道:“这是奴婢的本分,也不算......”
“是,妻侍奉夫主,天经地义,不罔人伦,所以奴婢侍奉主子,也是理所当然。”
“限你半月之内抄完,二十日后,便是母亲寿诞。”
兰绮宁拿笔的手一顿。
她是真的不记得褚老夫人的生辰,她就知道她能悠哉悠哉地抄写经书就是在做梦,这样赶的时间,现在是需要挑灯夜战了。
写吧写吧,不就抄嘛!左不过就熬这一个月,如果光靠抄经书就能熬掉半月,她是该笑的。
兰绮宁正准备抄,褚高明凉凉的声音传过来。
“谁让你坐着了,跪着。”
兰绮宁忍不住看了褚高明一眼,褚高明只是道:“跪着抄才更能体现虔诚,没听说过苦修吗?”
兰绮宁自然不可能跟褚高明反驳什么,默默地照做了,闷头抄书。
跪着,跪着,跪着,重逢以来,她不知道跪了几次了,她卑微,是因为有求于人,可褚高明过去何曾这么折磨过自己?
过去,她有什么事情拜托褚高明,褚高明都非常乐意帮忙的,在他能力范围内一条龙安排的齐全,让她高兴又满意。
甚至说,如果她没有求助于褚高明,褚高明反而会生气,认为兰绮宁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
刚磨好墨,兰绮宁才提笔写一个字,门外突然传来沙沙声。
像是有人走路的风声,下一刻,一个华服女子出现在书房门口。
“夫君,妾身求见。”
褚高明的后院里没有正妻,只有四位贵妾,都是各方势力想着法儿送进来的。
来人是郭灵容,是褚高明后院里的四个妾室之一,知府之女,是朝臣硬塞给褚高明的女人,是四个人里最晚进府的。
这个人走路竟然没有脚步声。
兰绮宁进府之前自然把这些东西都调查清楚了才进来,她见过那四位妾室的画像,对她们的身份并不好奇,只是安静地观察着。
“进来吧,什么事?”
郭灵容得了褚高明的准许走了进来,眼神快速地扫过在一旁低着头抄经书的兰绮宁。
竟然有女人能在褚相的书房里伺候。
禇相大人之前可是严格下令,禁止府中女眷来书房伺候,当然公事公办的要事求见不在此范围内。是以,之前后院里还有女人送补汤点心什么到书房,都被他生气地丢了出来,表明书房不是餐厅,不是用膳的地方。
之后便在没有女人这样献过殷勤。
等等。
不对。
褚相身边,什么时候有了女奴伺候的。除了褚慈,他何曾让别的什么下人近过他的身?
府里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个人?
郭灵容的思绪转了又转,面上却如常,笑意盈盈地道:“诶,这是什么时候进府来的女婢,怎么在跪着抄经书啊?”
褚高明没说话,只是盯着兰绮宁,只见她乖顺地站了起来,行礼道:“奴婢兰花儿,今日刚进府的。奴婢这是在准备褚太夫人的寿礼,大人说了,跪着抄,才更能够体现虔诚。”
兰绮宁这么一站起身来,也让郭灵容看清了兰绮宁的容貌。脸型大气圆润,活脱脱的一位大家闺秀;眉眼如画,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不笑的时候,眉间若蹙,神韵似有清愁如薄雾,但一笑又如春满大地,端庄又俏皮,眉梢一卷妩媚灵动,貌若天人,是造物主的神作!
郭灵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既清且艳,宜古宜今的大美人。
但她意识到,这个叫兰花儿的奴婢的容貌,和府里最得宠的如夫人邵清姿的容貌,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位,媚态里带着庄严,温柔大方,更胜邵清姿一筹!
一个奴婢,怎会有如此绝色的容貌和大家的气度!
“既是为了虔诚,那妾身提一句建议,不如去室外抄吧。法相万千,人无二别,褚太夫人是最虔诚的,不容许一点差错,冰冷的温度能够让人保持清醒,不至于抄出错误;再者这些抄写的经书沐浴了月光,吸收了月亮的精华,才能更好的明心见性。”
郭灵容想到邵清姿,试探性地问道。

兰绮宁立即跪了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弱弱地解释着:“我......我不是没把您放在心上......”
“本相不听你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就看你现在,这些是本相亲自为母亲寻得珍藏的孤本,全被你毁了!”
“是奴婢的错!”兰绮宁猛地磕头,“对此奴婢无言以对。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拯救这些孤本。等奴婢复原好这些孤本,大人要怎么罚奴婢都毫无怨言!”
褚高明微微顺气:“本相倒想知道,你要怎么复原这些孤本?”
“这些孤本的封皮是用布绢制成,并没有脏污内部。奴婢一定立即将封皮替换,完好如初。脏污最严重的那本孤本,奴婢会重新抄写替换,将纸质做旧,必不会让大人和太夫人失望!”
兰绮宁低着头跪着,言之凿凿,自信且坚定,褚高明嘴角弯了弯,嘴上道:“若让本相和太夫人不满,本相要你好看。”
“是,奴婢谢大人恩典!”
兰绮宁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就着月光,褚高明看到了她额头上磕出的红痕。
磕的是有多重,才会在黑暗中也这么明显。
褚高明怒意又至:“饿了,哪还有精力把经书抄好!?本相不允许你饿着肚子,毁了本相献给母亲的心意!你要明白,这是献给母亲寿诞的,糊弄不得,就算没有今夜这遭事情,本相也不要你吃不饱饭没力气写的歪七八扭的字!以后不允许你饿着肚子伺候本相。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兰绮宁敛眉恭顺,她能感受地到褚高明的怒意。
她个奴婢,毁了主子心爱的东西,没有被发卖,已经是主家的仁慈了,她不该奢求更多。
至于褚高明对郭灵容的维护,那更是她不能奢望改变的东西。
“现在,本相命令你先吃饭!你,现在去厨房,把厨房给本相备着的宵夜端过来,本相要亲自看着你吃完,然后好好地盯着你把经书复原!”
主子说什么奴婢就得做什么,没有自我,兰绮宁在褚高明的怒意之下,前往厨房。
褚高明的宵夜看起来十分丰盛,多到让人疑惑他用过了晚膳之后,真的吃得下这么多东西么?
兰绮宁不想那么多,达官贵人吃一半丢一半很正常,宫里的那些贵人,还有一道菜不吃超过三口的规矩呢。
兰绮宁把宵夜端回来,就在自己抄写经书的小案上用了。当然,那些笔墨纸砚此时都放到了地上,免得二次脏污。
这个小案满满地都是刚刚臭熏熏的呕吐物,这个用餐条件算得上恶劣,就算这道豆浆山药粥味道香浓,红色的枸杞在奶白色的粥上点缀,配上芋泥蛋卷,看着令人食指大动,但兰绮宁只闻得到呕吐的臭味,且心里想着赶紧去复原经书,吃的飞快,也不敢多吃,呼啦啦喝完一小碗粥,吃了两根蛋卷,意思意思便要放下,褚高明又开口道。
“剩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本相还会吃你剩下的东西?本相不喜欢浪费食物,命令你吃干净!”
兰绮宁这才又盛了一碗,夹起一块虾酥配着吃。
兰绮宁虽然饿,但是这个臭味让她实在没什么胃口,且刚刚胃还过了一遍馊饭,越吃越恶心。
兰绮宁抬头看了一眼褚高明,她清楚,要是不识抬举不吃干净,褚高明指不定要怎么发作呢!
一切只能顺着褚高明的心意来,兰绮宁忍着恶心,把全部的夜宵都吃了进去。
兰绮宁耐心地吃着,褚高明也就真的在旁边看着等,也没有去干别的事情,她不禁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褚高明也曾这样看着她吃饭,那个时候,褚高明望向她的眼神饱含爱意,跃跃欲试,等待着她对他厨艺的夸奖。
当然此去经年,此情此景皆与当年不一样。
兰绮宁莫名鼻头一酸。
褚高明是会烧火做饭的。当年他和做外室的母亲褚氏在被断了来自解国公府的钱财资助后,囊中羞涩躲住在坟头村,和兰绮宁一家有了往来。
褚氏外室出身,学的都是那些以色事人的手段,还巴望着自己的容颜青春常驻让解国公心意转圜,怎么可能舍得十指下阳春水干活,于是年纪轻轻的褚高明便肩负起了照顾母亲日常起居的责任。
兰绮宁的母亲成宜君是当地一个落魄秀才之女,嫁给了彼时还没发迹的兰父兰乙埋,而后兰乙埋进京赶考,一去数年杳无音信。成宜君心善,心疼褚高明还没灶台高就要照顾母亲,经常会多做一些饭让兰绮宁送去。褚高明也不好意思日日白得人家施舍,会经常来给成宜君打下手帮忙做饭。
......
错过的,就错过了。
不知是回忆太过令人沉溺,不知不觉间,兰绮宁面前的碗已经见了底。
“吃完就把餐具送到厨房,本相不喜欢没规矩的人。”
褚高明随意地使唤着,兰绮宁乖顺地应了。
兰绮宁从厨房回来,搬来水桶,一点一点地清洗着案上的脏污。
这水好冷,冷的她手疼,冷的她心痛。
想当年,褚高明为了让她不洗冷水,还会特地给她起灶烧火热水;农村柴火珍贵,褚高明为了不增加负担,常常天没亮就上山砍柴,只为兰绮宁醒来的时候,有热水可用。
小小的少年,背着有他高的柴火篮子,摸着黑进山,只为了心爱之人更好的生活条件。
她将布绢的封面浸进水里,想着只这一块布,就比她现在整个人都珍贵得多,她就觉得可笑。
她可笑自己,兜兜转转,沦落到这个地步。
全部折腾好已经天明,她熬了一整夜,终于勉强把经书复原。
她勉力一笑,在案桌前晕了过去。
褚高明已经上朝去了,她的成果无人验收。
她好困啊,先睡一会儿吧......
——
照夏阁内,夏明姬正享受着下人的按跷,听着心腹容夏讲,刚刚她途经潘敏芝的梅冬阁的时候,听到宜春和留冬聊天,说府里来了个新的在书房伺候的女婢,容颜绝色,还有几分像邵清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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