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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后续

小辫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县城很快到了,卫婆子抱着杏杏下了车,头也不回,理都不理老徐头。杏杏乖巧的在卫婆子怀里要下来:“奶奶,杏杏可以自己走的。”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奶奶肯定也不舒服,杏杏不想让奶奶更难受。卫婆子摸了摸杏杏的小脸蛋,把杏杏放了下来。“娘。”白晓凤刚一张口,卫婆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点头,“你去布庄那一块吧。我带杏杏去逛逛。”白晓凤有些受宠若惊,拎着手里的两个包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婆婆让她自己去,这是相信她不会昧下银钱啊!比起旁的,这种信任甚至让白晓凤有些语无伦次了:“娘,你放心,我肯定......”白晓凤激动的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卫婆子面上不耐的摆了摆手:“赶紧去吧。”心里却在想,她这几个儿媳妇,大儿媳妇跟二儿媳妇虽然各...

主角:杏杏武状元   更新:2024-11-28 1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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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杏杏武状元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后续》,由网络作家“小辫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县城很快到了,卫婆子抱着杏杏下了车,头也不回,理都不理老徐头。杏杏乖巧的在卫婆子怀里要下来:“奶奶,杏杏可以自己走的。”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奶奶肯定也不舒服,杏杏不想让奶奶更难受。卫婆子摸了摸杏杏的小脸蛋,把杏杏放了下来。“娘。”白晓凤刚一张口,卫婆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点头,“你去布庄那一块吧。我带杏杏去逛逛。”白晓凤有些受宠若惊,拎着手里的两个包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婆婆让她自己去,这是相信她不会昧下银钱啊!比起旁的,这种信任甚至让白晓凤有些语无伦次了:“娘,你放心,我肯定......”白晓凤激动的都不知道该咋说了。卫婆子面上不耐的摆了摆手:“赶紧去吧。”心里却在想,她这几个儿媳妇,大儿媳妇跟二儿媳妇虽然各...

《三岁小福星,流落农家被团宠了后续》精彩片段




县城很快到了,卫婆子抱着杏杏下了车,头也不回,理都不理老徐头。

杏杏乖巧的在卫婆子怀里要下来:“奶奶,杏杏可以自己走的。”

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奶奶肯定也不舒服,杏杏不想让奶奶更难受。

卫婆子摸了摸杏杏的小脸蛋,把杏杏放了下来。

“娘。”白晓凤刚一张口,卫婆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一点头,“你去布庄那一块吧。我带杏杏去逛逛。”

白晓凤有些受宠若惊,拎着手里的两个包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婆婆让她自己去,这是相信她不会昧下银钱啊!

比起旁的,这种信任甚至让白晓凤有些语无伦次了:“娘,你放心,我肯定......”

白晓凤激动的都不知道该咋说了。

卫婆子面上不耐的摆了摆手:“赶紧去吧。”

心里却在想,她这几个儿媳妇,大儿媳妇跟二儿媳妇虽然各有各的毛病,她也经常觉得她们烦,看不过眼,但归根究底两个人品性都还不错。

至于三儿媳妇......

卫婆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本性虽说不坏,但人不是简单一句坏不坏就能评判的。还是得再磨磨性子啊。

就是不知道小儿子到时候会娶个啥样的儿媳妇…

想起小儿子,卫婆子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灼心草。

小儿子情况特殊,等度过这荒年,家里日子过得宽松些了,她得多给小儿子攒些银钱娶媳妇才是…

卫婆子牵着杏杏进了县城。

杏杏睁大了眼睛,好奇的四下张望着。

她自打醒来,便是在小小的南沱村。

这次来到县城,对她来说是个崭新的天地。

路直直的,有些地方还铺了石头。房子都高高的,还挂着招牌,看着热闹极了!

还有好些伯伯大娘在路边卖东西呢!

杏杏看得眼睛亮晶晶的。

卫婆子心里发软,摸了摸小孙女头顶上的小揪揪:“杏杏有什么想吃的吗?”

杏杏犹豫,眼神飘了下,落到一旁的糖葫芦上。但杏杏还没张嘴,又想起先前奶奶掏钱付车钱时的肉痛之色,她咬了咬下唇,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奶奶,杏杏刚才在车车上吃了干粮,不饿。”

卫婆子忍不住又摸了摸杏杏的小揪揪。

她有时候真的宁可这娃娃别这么懂事,让人怪心酸的。

卫婆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糖葫芦:“奶奶的好孙女,别怕奶奶没钱。一会儿啊,奶奶去医馆卖个灼心草,一下子就有钱啦——现在奶奶突然想吃糖葫芦了,但是奶奶又吃不了一整串,你能陪奶奶一起吃吗?”

杏杏像是被交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那般,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奶奶放心,我可以!”

卫婆子牵着杏杏的手,一老一少一道往卖糖葫芦的老人那走去。

......

这县城叫马坡县,不算大,马车从县城这头跑到县城那头,都用不了小半个时辰。

苏家小院坐落在马坡县偏郊的一处叫书脊胡同的小道里,周围都是些寻常百姓家。

苏家的小孙子噔噔噔的跑进门,大声喊道:“喻永橘,我看到你奶奶了!”

橘哥儿正坐着小马扎在小小的院子里无精打采的玩着树叶,一听,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喜色:“奶奶来接我了吗?”

苏家的小孙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才不是呢,你奶奶带了个小丫头去买糖葫芦呢!你奶奶不要你了!”

橘哥儿由惊喜一下子变成了愤怒,他再骄纵也只有四岁,听到“不要你了”这种话,哪里能坐得住!

“你胡说!”橘哥儿声嘶力竭的喊。

苏家小孙子手一拉脸,吐出舌头,得意的晃着脑袋:“我亲眼看见的!你奶奶半句话都没提你,还给那小丫头买了糖葫芦,她就是不要你了!”

橘哥儿红着眼当即就扑向了苏家的小孙子。

尽管对方比他还大两岁,还是被橘哥儿一下子扑倒了。

橘哥儿坐在苏家小孙子身上,扬着拳头,红着眼:“我奶奶不会不要我的!”

苏家的小孙子苏小宝今年也六岁了,也正是上房揭瓦狗都嫌的年纪,当即就跟橘哥儿厮打在了一起。

苏家人跟苏柔儿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时,苏小宝跟橘哥儿都已经打得满身是土了。

苏小宝他娘尖叫一声,直接去撕扯橘哥儿!橘哥儿哪里扛得住一个大人的力气,被扯得踉跄了好几步,还又被苏小宝趁机打了几下,打得橘哥儿哇哇叫。

苏柔儿看得是目眦欲裂!

她捧在手心的儿子,竟然被这般欺负!

苏柔儿红着眼一把搂住橘哥儿,声音都在发颤:“我的儿,你哪里受伤没啊?”

橘哥儿还没说话,苏小宝已然嗷嗷哭着开始跟他娘告状:“喻永橘他打我!”

苏小宝他娘,钱氏强行按捺下满腔的怒气冲冲,看了一眼苏柔儿,不等苏柔儿兴师问罪,倒是先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小姑,你这可是教得好儿子啊。真厉害,回娘家做客,把表哥压着打!怪不得你婆家都要盛不下他那尊大佛了!”

苏柔儿怒火忍不住的蹿!

她嫂子说得这叫啥话?

苏柔儿正要反驳的时候,苏母出来了,打着圆场:“行了行了,不就是小孩打闹么,没事没事!”

钱氏敢拿苏柔儿撒气,可不好拿苏母撒气,气冲冲带着苏小宝回了屋子。

苏柔儿抱着儿子垂泪。

怎么夫家人欺负她,就连娘家人也欺负她?

橘哥儿抹了一把脸,委委屈屈的跟苏柔儿告状:“娘,是苏小宝说,他看到奶奶来了县城,还给那个小丫头买糖葫芦,不要我了!”

苏母却是眼前一亮:“小宝看见你奶奶来县城了?”

橘哥儿不知道外祖母为什么突然看上去那么开心,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应了一声:“他是那么说的!”

苏母拉住苏柔儿的胳膊,欢喜道:“我就说吧,你婆家那边肯定会来接你的!你看,不过两日,你婆婆都亲自上门来接了。可见还是很重视你的,给足了你脸面!”

这话听得苏柔儿心里很是舒服,她哼哼一声,眼神中颇有得意之色,却还拿乔道:“娘,我可不是他们一服软,就巴巴跟他们回去的那种软骨头!”

苏母点头附和着女儿:“对,没错!我跟你说,既然你婆母亲自来接,你这架子可得摆足了!不然,往后什么人都能骂你拿捏你,你以后在婆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苏柔儿连连点头:“娘说得有理!”

母女俩又细细谈了会儿。

橘哥儿在一旁听得百无聊赖。

他娘跟外祖母说的话,他一大半都听不懂。不过,看娘跟外祖母的意思,奶奶这是来接他们回去了?

橘哥儿心情瞬间转好,趁人不备,自己掸了身上的土,跑了出去。




这场金贵无比的雨,哗啦啦的下了大半夜才停。

到了清晨,风雨停歇,太阳冒了个尖,今儿应该是个大晴天,空气都笼着久违的湿意。

喻家的大儿媳妇李春花起了个大早,哼着歌,麻利的把头巾往头上一裹,便背起竹篓要去打猪草。

这下了一夜雨,猪草肯定冒头不少,她得赶紧去打些来喂猪。地里头一直旱着,猪草瘦得可怜,这猪吃食不够,也瘦巴巴的没上多少膘,可怜得紧。

“大嫂!”

喻家二儿媳妇白晓凤从灶房探出头来,朝李春华挤眉弄眼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过来。

李春华没多想,依言进了灶房:“老二家的,咋了?”

白晓凤把李春花拉进灶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大嫂,你知道不,昨晚上娘带了个小丫头回来,说要放家里养着!”

李春华吓了一跳:“老二家的,你可真能编!”

地里头旱了三年了,平时吃水都得往好远的河里去挑。家里又有好几个能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自个儿口粮都得勒紧裤腰带,哪里还敢养什么捡来的小丫头?

哪怕眼下下了雨,往后的日子怎样,那还不好说呢!

养?拿什么养?

“真不是我诓人。”白晓凤撇了撇嘴,“昨晚上娘还上我屋子拿了桂哥儿穿不上的小衣裳呢。”

她又忍不住嘟囔抱怨,“我又不是不能生了,再生个老三,桂哥儿哪怕穿不上了,我留着还能给往后的三宝穿呢......”

李春花顾不上旁的,只目瞪口呆的一迭声追问:“是真的?娘真的捡了个小丫头要养在家里头?”

“你们俩,大清早的不干活,在那嘀咕啥呢!”

喻家老大,喻大牛抗着锄头路过灶房窗台,见自家婆娘跟老二家的那个精明鬼搅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满的往里头瞪了一眼,喝道:“......爹娘一会儿就醒了,还在这墨迹啥?猪也没喂,饭也没做的!”

李春花顾不上自家男人的冷脸,透过灶房半开的窗户压低了声音问他:“当家的,你知道不?娘捡了个小丫头要养在家里头!”

这事喻大牛也是头一次听说,他愣了下,先是一皱眉,随即又绷起了脸:“娘想养就养呗!咋着,你们当儿媳妇的,还想造反不成?赶紧的各干各的活去,一个个别在那磨洋工了!”

呵斥了李春华白晓凤,把两人赶去干活后,喻大牛忍不住往主屋看去。

喻家院子不大,一共盖了六间土胚房,最中间的那间稍大些便是主屋了,喻老头跟卫婆子就住在里头。

喻大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闷头扛着锄头去修那大风吹得歪歪扭扭的土坯墙和篱笆。

倒是过了会儿,卫婆子起来了,穿着一身灰色的短打,径直去了灶房。

白晓凤正在煮野菜糊糊,赶忙道:“娘,昨夜那雨渗进来不少,好些柴都湿了,这做饭慢了些......”

卫婆子不耐的打断白晓凤的解释,问道:“上次赶集卖了三十个蛋,家里头还剩几个蛋?”

白晓凤忙道:“今儿早上从鸡窝里捡了个,加起来总共还有七个。”

卫婆子皱着眉:“七个?”她一锤定音,“一会儿把这七个蛋全给煮了,给几个孩子补补身体。”

白晓凤大喜,大嫂生了俩哥儿,她屋里头也有俩哥儿,老三屋里就一个刚满四岁的哥儿。

她家俩哥儿至少能吃俩鸡蛋呢,不亏!

白晓凤殷勤的絮絮说着:“娘你放心,我铁定办得妥妥的。大哥家的槐哥儿喜欢吃溏心一点的,我到时候少煮一会儿就捞出来......”

卫婆子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出了灶房。

到了喻家一大家子吃早饭的时候,主屋那张喻老头特意托人打的榆木桌子旁就围满了人。

喻家人口兴旺,卫婆子生了四个儿子,除去最小还没成亲的四儿子,前头那三个儿子统共给她生了五个孙子。

一家子十几口,热热闹闹的坐了一大桌子。

因着下了雨,地里庄稼今年的收成有了保障,往后用水也稍微能松泛些,日子定然比以前要舒坦不少。每个喻家人脸上都喜笑颜开的。

两大锅的野菜糊糊摆在桌子上,旁边是两碟子自家腌制的萝卜干咸菜。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野菜糊糊旁,还放了一个大碗,里头装了整整七个煮熟的鸡蛋。

虽说家里头养了鸡跟猪,但这几年天灾人祸的,收成不好,人都吃不饱,更别说鸡啊猪啊这些畜牲了。

家里头原本有五只鸡,现在就剩下两只还在下蛋的,偶尔下那么一个蛋。饶是如此,那偶尔下的蛋,也都被捡起来攒着,赶集的时候一并卖了;家里头养的猪,也是瘦溜溜的,说什么都不上膘。

是以这鸡蛋,能出现在饭桌上,简直是大稀罕事。

“娘,下雨了你这么高兴啊,都煮鸡蛋了。”喻家老二喻二虎傻笑着伸手就要去摸鸡蛋,白晓凤啪一下把自家男人的手打开,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你干啥子,家里统共就这些鸡蛋了,娘吩咐我煮了是给几个娃吃的。”

喻二虎脾气好得很,“哦哦”两声就赶紧收回了手,他不能吃,娃能吃,那也是极高兴的:“娃吃,娃吃。”

卫婆子呵呵笑了下,显然心情不错,她弯腰,从身边抱起个什么人来——

众人定睛一看,卫婆子怀里抱着的,竟是个从未见过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太矮了,被桌子挡了个严实,是以他们这会儿才看着!

不过,这小丫头生得极好,圆圆的杏眼儿像是会说话一样。只是这小丫头明显有些营养不良,头发有些稀疏,黄不拉几的。

杏杏见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看,她紧张极了,扯着衣角,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婆子见众人已经见过了杏杏,便把小丫头放在她跟喻老头之间的凳子上。

小丫头本就矮矮的,哪怕坐在凳子上,也勉强只从桌面露出个发顶来。

“这,这是——”喻大牛结结巴巴的。

“我昨儿从山底下礁石滩那捡回来的小丫头。”卫婆子以不容反驳的口吻介绍,“这小丫头叫喻杏杏,以后就养在咱们家了。”

桌上的大人都静了一瞬。

别的都是小事暂且不说,只是,突然家里头就要多一张嘴?!

原本就捉襟见肘的粮食可咋办?!

李春花今儿早上一直在想这事,见果真如老二媳妇说的那样,她心里一咯噔,也没多想,赶忙开了口:“娘,家里头这年景你也是知道的,先前又是兵祸,又是蝗灾,又是地动,又是干旱,地里头都荒了好几年了,咱们一直在吃存粮——虽说夜里头下了一场雨,但顶多也就勉强能让地里麦子多灌些浆,口粮还紧着呢,哪里能再养一张嘴?”

李春花很是为难的样子。

卫婆子却生气了,重重的一拍桌子。

那灼心草的事她眼下还不打算拿出来说,只冷着脸道:“我让你们掏粮食了吗!以后杏杏就养在我屋子里,她小小的人儿能吃几口粮?我少吃几口就能养得活她!实在不行,我们祖孙俩一起饿死!”

四个儿子都慌了:“娘!儿子们哪能让你饿肚子!”

“娘,你放心,我们就算不吃东西,也断断不能少了娘的半口!”

“对对对,这小丫头能吃几口粮食?娘要养,就养着!”

“没错没错!”

四个儿子都极孝顺,一叠声的劝着。

喻家老大喻大牛还怒气冲冲的瞪了自家媳妇一眼——逼娘说出这种剜心的话,简直是不孝!

李春花委屈的很。

她又不是为着自个儿,大人就先不提了,他们屋里头两个哥儿都还在窜个子呢!屋里头粮食不够吃,两个哥儿气色都不好了,她这当娘的见了心里多难受?

眼下家里头又要多添一张嘴,她作为喻家的长媳,还不能说两句了?

——可婆婆这模样明显已经打定了主意,谁说都不会听的,李春花心里苦得很。

喻老头咳了一声,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打圆场:“都愣着干嘛,赶紧盛饭,盛饭!”

喻家老二媳妇白晓凤忙不迭站起来,拿勺子给各人盛饭,一人一碗野菜糊糊,吃完了顶多再盛半碗。

白晓凤分了一圈饭,分到了杏杏那。

白晓凤窥着卫婆子的表情,咽了口唾沫,陪笑道:“杏杏——是叫这个名吧?婶子先给你盛半碗,你先吃着?”




苏柔儿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时梗了下。再加上卫婆子问的又凶,当着这么多侄子的面,她这当人长辈的,脸上难免有些挂不住。

自然,她心底还隐隐有些不服气!

婆婆问她怎么教的橘哥儿?

她觉得她教得橘哥儿蛮好的啊!

苏柔儿强撑着气势,为自己辩解:“娘,我没别的意思。橘哥儿哭的这么伤心,我这当娘的哪里能不着急......”

卫婆子看向苏柔儿,难掩失望。

老三媳妇是县里头嫁到他们这南坨村的姑娘,喻家觉得人家县里的姑娘下嫁到这小山村怪委屈她的,再加上苏柔儿年龄小,上头怎么说还有两个嫂嫂顶着,平日里娇惯些,活计少干些,也不算什么大事。

卫婆子平日里对此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老三媳妇,橘哥儿惹了事,她第一反应先是责怪他人,继而又替自己开脱,可真真是让人瞧不上!

“再说了,橘哥儿年纪也小......”

苏柔儿不停的辩解着,但就是没说,让橘哥儿道歉!

卫婆子越发失望,不再理会苏柔儿,只吩咐槐哥儿:“你们把地上的果子捡一捡,洗一下。”

槐哥儿带着几个弟弟应了。

杏杏也连忙奶声奶气的跟着应了。

卫婆子却抬手摸了摸杏杏的小揪揪,不容拒绝道:“杏杏跟我进屋去。”

杏杏愣了愣,还是很乖巧的“哦”了一声,乖乖的牵住了卫婆子的手。

卫婆子说这些时,从头到尾都没再看苏柔儿跟橘哥儿一眼,径直牵着杏杏去了主屋。

事还没处理完,卫婆子就走了,显然,是卫婆子现在不愿再理苏柔儿了!要冷一冷她!

苏柔儿被婆婆晾在那,整个人都像烧着了一样,难堪极了!

“活该!”听到动静,偷偷在自己屋帘子门后看好戏的白晓凤在心底幸灾乐祸,见卫婆子进了屋,她又欣赏了下苏柔儿的难堪,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帘子,回去继续绣帕子。

这三弟妹的做派,她早就看不惯了!

县城来的咋了?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就是县城一个卖豆腐人家的女儿,嫁到他们乡下来,天天还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款!

平日里说什么自己不会做饭,公公婆婆都惯着她,也就不让这苏氏做,给全家做饭这事都是她白晓凤跟大嫂轮着来的。

这个三弟妹平日里就负责喂喂鸡,给地里做农活的男人送送饭什么的,在白晓凤看来,那叫一个悠闲!

眼下这苏氏被卫婆子这样一冷,白晓凤是看着真解气!

还有橘哥儿——

白晓凤忍不住撇了撇嘴。

谁家娃娃还没个小时候?

他们家娃娃小时候可不像橘哥儿这样顽劣!

也该得个教训了!

白晓凤喜滋滋的哼着曲儿,刚拿起绣活,突然想到卫婆子对杏杏的态度。白晓凤稍微犹豫了下,但还是定了主意,从箱笼下头扒拉出一块细软些的布头来。

这是先前她给桂哥儿做兜兜剩下来的布头,有些小,但给一个三岁女娃娃做方小帕子,却是正好的事。

白晓凤捻针穿线,心道,有了这杏杏,看来她们老喻家,是要变天啦。

......

卫婆子领着杏杏进了主屋,她反身关上门。

杏杏有些怯怯的站在那儿,她还是有点怕卫婆子生气。

“把衣服脱了。”卫婆子一把把杏杏抱到炕上,“我先前见你身上好些礁石刮蹭的小伤口......我再看看。”

杏杏愣愣的。

卫婆子见杏杏呆呆的,眼里不禁浮起一抹怜惜之色来。

她脱了杏杏的衣裳,小小的女童瘦弱的身体上,满是刮擦的细细的小伤口,让人看了心里就难受。

杏杏的小屁屁也红通通的,一看就是方才摔狠了。

万幸的是没有出血,应该没什么大碍。

杏杏见卫婆子许久不说话,她有些不太敢回头去看卫婆子的神色,有些惴惴不安的问:“奶奶,杏杏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卫婆子重新帮杏杏穿好衣裳,摸了摸她的头:“没有的事。杏杏乖得很。”

杏杏小嘴一翘,脸颊便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来,显然得了卫婆子这么一句夸很是开心。

她冲卫婆子傻傻的笑着:“奶奶,杏杏会一直乖乖的。”

卫婆子心都要化了!

“奶奶,果子都洗好了。”

槐哥儿推门进来,他从灶房拿了个竹簸箩,上头满是野果子,他还特意强调道:“我拿湿帕子擦的果子,没浪费水。”

卫婆子却是瞪了槐哥儿一眼:“以后杏杏在我屋里养着,她是女娃,你进我屋前记得要先说一声!”

槐哥儿老实受教,连连点头:“知道了奶奶。”

他又端着那竹簸箩往前递了递,让卫婆子看那些野果子:“奶奶,你尝尝?”

先前卫婆子在院子里发了脾气,柏哥儿柳哥儿桂哥儿三个小的,都没敢跟进来。

槐哥儿这当大哥的,也只能他上了。

卫婆子扫一眼竹簸箩上头的野果。

这是灌木上长的浆果,个头不到,甜味不重,稍稍酸了些,但拿这个生津止渴解馋却是极好的。

卫婆子从竹簸箩里抓下来一把放到桌上,又抓下来几个,直接塞给了杏杏,道:“簸箩里剩下的这些,你拿去跟柳哥儿桂哥儿分了吧。”

槐哥儿不由得“啊”了一声,愣住了。

柏哥儿跟他都是大房的,奶奶不提他,只提柳哥儿桂哥儿这两个二房的弟弟,是没什么问题——但,问题是,家里头并非只有他们几个啊,还有三房的橘哥儿呢!

似乎是看出了槐哥儿的犹豫,卫婆子哼了一声,眼中怒意未消:“不用管你五弟弟!”

顿了下,卫婆子改了说辞,强调道:“不许分给你五弟弟!就你们四个分!你们拿回去,爱自己吃就自己吃,爱给你们爹娘就给你们爹娘,只一点,不许给你们五弟弟!给你们三婶也不行!”

槐哥儿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不敢多说什么,赶忙端着竹簸箩出去了。

院子里,橘哥儿已经不哭了,苏柔儿打了盆水,给橘哥儿把哭花的小脸洗了洗。

槐哥儿出来时看着那盆里的水多少有点肉痛。

他方才洗果子都没敢用太多水呢!

就怕哪一天,又没水了。

几个小的都已经躲回了各自屋头,槐哥儿作为小辈也不便说什么,硬着头皮端着野果子往二房那去,打算先跟二房的两个弟弟分一分。

“娘,”橘哥儿眼巴巴的盯着槐哥儿端着的那竹簸箩里的野果子,撒娇道:“我想吃——”

苏柔儿立刻看了槐哥儿一眼:“槐哥儿,过来。”

槐哥儿尴尬极了,半大少年端着竹簸箩立在那儿,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柔儿皱起眉头来:“槐哥儿,愣着干嘛,我让你过来啊。你没听见你弟弟说,要吃果子吗?”

槐哥儿硬着头皮道:“三、三婶......奶奶说了,不许我分给五弟弟。”

“什么!”苏柔儿拔高了音调,根本不敢相信,“你奶奶是这么说的?!”

槐哥儿点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苏柔儿知道,依着槐哥儿的性子,多半这话真是她婆婆说的——但,她婆婆怎么能这样啊?!

这不是直接打她跟橘哥儿的脸吗?!

苏柔儿一腔怒火,虽不敢找卫婆子算账,朝卫婆子发火——但她还是敢朝槐哥儿发火的。

她怒声道:“槐哥儿,你过来!”

槐哥儿犹豫着没动。

苏柔儿火气更大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三婶?!”

李春花在自个儿屋头听着壁角,听到这儿,也忍不下去了,掀了帘子出来,瞪了一眼苏柔儿,耿直道:“三弟妹,你一个当婶婶的,惹娘生了气,娘要罚你,关你大侄子什么事?你就别为难你大侄子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拉着槐哥儿走了。

苏柔儿气得说不出话来,眼一瞥,正好见着二嫂白晓凤在二房那屋子里掀起一角帘子正在看热闹。她赶忙想说些什么,就见着白晓凤“啪”的一下直接放下了帘子,一副摆明了不想掺和的模样!

直把站在院中的苏柔儿气得风中凌乱!

她隐隐意识到,平日里卫婆子不怎么管她,两个妯娌就对她客客气气的;可今儿卫婆子刚对她语气重了些,两个妯娌就敢立马给她甩脸色!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杏杏的小丫头!




喻家这代一共五个孙子。

除去三房儿媳妇苏柔儿生的喻永橘,大房的李春花生了俩哥儿,老大喻永槐十三岁,老二喻永柏十一岁;二房的白晓凤也是生了俩哥儿,老三喻永柳十岁,老四喻永桂七岁。

除开最小的喻永橘不在,四个年龄不一的孙子规规矩矩的站在卫婆子跟前,大声应着是,看上去态度都很积极。

尤其是喻家最大的孙子喻永槐,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妹妹,这一盼就盼了十来年,可惜无论是他娘,还是他二婶三婶,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小子。

没有一个是妹妹,没有!

旁人都羡慕老喻家人丁兴旺,屋里头一溜小子。

可谁知道,槐哥儿心里苦哇。

眼下总算来了个妹妹,可把槐哥儿给高兴坏了。

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就一直忍不住往杏杏那看,只觉得妹妹除了瘦了些,哪里都可爱得紧。

而且妹妹还超乖的,奶奶把自个儿的煮鸡蛋让给她,她又把鸡蛋剥了还给奶奶,一看就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

眼下奶奶嘱咐他们照顾杏杏,槐哥儿当即就朝卫婆子重重的拍起了胸膛,保证道:“奶奶你只管放心,我不干农活的时候,我就带着杏杏妹妹玩,我说啥也不让旁人欺负杏杏妹妹!”

卫婆子略带满意的朝槐哥儿点了下头,难得的夸了一句:“咱们槐哥儿很不错,向来都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槐哥儿被卫婆子一夸,激动的双颊都红了!

其余三个孙子,赶忙也道:“奶奶,我们也带妹妹玩呢!”

“对!”

卫婆子很是满意,对着几个孙子又是一阵叮嘱。

杏杏半个身子躲在卫婆子身后,小心翼翼的朝几个比她高了不止一头的哥哥望去。

槐哥儿朝杏杏露出个殷勤的笑来。

杏杏一愣,回了个羞涩的笑。

槐哥儿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啊!妹妹朝我笑了!

啊!妹妹好可爱!

啊!妹妹!

卫婆子轻轻推了推杏杏,鼓励道:“去跟哥哥们玩吧。”

杏杏这才犹犹豫豫的从卫婆子身后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身桂哥儿的旧短打改成的衣裳,再加上衣裳多少有些不合身,卫婆子连夜改了些针线才得以能上身。

只是依然还是露出了一截细细的手腕,好在天不冷,倒也不怕冻着。

杏杏头上那稀疏的黄头发原先都打结了,乱糟糟的像个喜鹊窝,卫婆子给她剪短了些,扎成了小揪揪,在头顶两侧翘着,看着可爱极了。

槐哥儿走上前,主动去牵起杏杏的手:“走,杏杏妹妹,我带你去村子里认认路。”

杏杏被带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忍不住看卫婆子。

卫婆子被杏杏这雏鸟恋窝般的湿润眼神给望得心窝子都颤了下,她一挥手,语带鼓励:“去吧。”

杏杏这才亦步亦趋的跟着喻永槐出了喻家的柴门。

其他三个喻家小子也赶忙跟了上去。

槐哥儿是个尽职尽责的大哥,他牵着杏杏的手,耐心的跟杏杏介绍着他们村子。

村子叫南坨村,是连延不断的郎神山山脚下的一个小小村落,从前水多的时候,村子再往南走一里路就能看到小溪,夏天可以在小溪里钓虾抓鱼逮螃蟹。只是这三年多天灾人祸连绵不断,那条小溪早已干涸,成了一片干结的泥板地。

听槐哥儿说溪畔趣事听得神往的杏杏听到这儿,大大的眼里难免流露出几分失望来。

小溪干涸了吗?好可惜呀。

杏杏好想跟大哥哥一起去钓虾抓鱼逮螃蟹啊。

但杏杏又想,她只是听大哥哥说起来,便有些难过了。大哥哥先前在小溪旁度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日子,小溪干了,他一定也非常难过。

杏杏抿了抿唇,突然停下脚步,两只手都抓住了喻永槐的手,安抚似得小声开口:“大哥哥不要难过,夜里下过雨啦,小溪肯定会变有水的!”

槐哥儿人都愣住了。

这么多年,几个弟弟就知道整日跟他打闹玩乐,他何曾从他们口中听过这样熨帖关切的话!

尤其是那句又软又甜的大哥哥,简直让他像是三伏天里吃了冰块一样,浑身上下都舒爽得很!

果然,妹妹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槐哥儿激动的一下子抱住了杏杏:“妹妹真好!”

杏杏羞红了脸。

其他三个喻家的哥儿把杏杏围了起来,热切的喊了起来:“杏杏妹妹,杏杏妹妹,也喊我哥哥呗!我是你二哥哥!”

“我是你三哥哥!”

“我是你四哥哥!”

几个哥儿争先恐后的介绍着自己。

杏杏活了三岁多,她好像还从未有过这般被人热烈欢迎着的体验,看着热情的几个哥哥,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槐哥儿一把推开三个弟弟,怒道:“你们都把杏杏吓坏了!”

转过身,对着杏杏他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温声细语,生怕把瘦弱的小丫头给吓坏:“杏杏妹妹,别怕。大哥哥在呢。”

三个喻家哥儿推推搡搡的从大哥身后探出脑袋来,企图让新来的妹妹先记住自己。

杏杏涨红着小脸,看着眼前几个哥哥,她挨个叫着:“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

小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甜,听得三个喻家哥儿都激动得不行,一迭声的应着“哎哎哎!”

生怕杏杏的这声“哥哥”掉到地上。

几人正激动着,突然听得远处有人狂呼:“我去,小溪有水了!”

槐哥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看向三个弟弟,三个弟弟也一脸呆滞:“啊?有水了?”

喻家几个哥儿反应过来之后,个个难以置信的狂喜,槐哥儿直接把杏杏抱了起来,拔足狂奔。

小溪离着村子不算太近,将近有一里路,其他三个孩子跑得那叫一个气喘吁吁。唯有槐哥儿,哪怕怀里还抱着杏杏,跑得又贼快,风一样跑到小溪旁,却是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跑过来的三个弟弟喘着粗气,来不及羡慕大哥的好体能,就被眼前那重新有了水的小溪给刺激得叫了出来。

小溪犹如一条明亮的玉带,从山上蜿蜒下来,流水潺潺,好看得紧。

“哇!”

小溪有水了!

他们往后又有地方洗澡抓鱼逮螃蟹了!

杏杏也跟着一起雀跃欢呼:“哇哦~!”

槐哥儿着实高兴,扭过头就在杏杏脸颊旁重重的亲了一口:“哎呦,我的好杏杏!你可真是哥哥的小福星!你方才才说了小溪会有水,果然,这不就有水了吗!看这样子,等再过段时间,咱们又能抓鱼逮螃蟹了!”

另外三个哥儿也争先恐后的夸起杏杏来:“没错没错,咱们杏杏就是小福星!”

杏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感受到了几个哥哥的开心,羞涩的笑了。




苏柔儿一时没按住,让橘哥儿跑了出去

橘哥儿一开门就见着院子里奶奶跟几个哥哥都在,径直往那奔了过去。

苏柔儿只能悻悻的停下脚步,撅了撅嘴坐了回去继续给橘哥儿缝衣裳。

“好啊!你们出去玩不带我!”

橘哥儿看着大哥槐哥儿衣衫下摆兜着那一包的野果果,当即就吵闹起来,连跺脚带哼唧的。

槐哥儿顿时就有点头疼。

他这个四岁的幺弟向来被三婶养得娇,再加上又是家里头最小的,今年也不过才四岁,所以上上下下都待他很是纵容。就连卫婆子,平时被惹烦了顶多也就是念叨这个小孙子几句,可从来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是以,橘哥儿是越长越骄纵了。

“那会儿你被三婶拉着出去消食了,不在。”槐哥儿作为大哥,耐心的解释,“所以我们就出去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们就是没带我去!”四岁的橘哥儿挥舞着胳膊直闹腾,“大哥坏,二哥坏,三哥坏,四哥坏!”

卫婆子拉下脸来。

原本她高高兴兴的,小孙子出来撒泼搅局,搁谁谁不来气?

卫婆子虽然一直觉得小孙子是娇惯了些,但到底这就是个四岁的小东西,顽劣一些也正常,她这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把刚四岁的小孙子拉过来揍一顿吗?

四岁的屁娃娃懂什么啊!

就算是现在稳重又靠谱的大孙子,四岁的时候还拿尿和泥搓团子要下锅吃呢!

是以卫婆子虽然头疼小孙子的顽劣很久了,却也从来没怎么收拾过他。

可,眼下这不是家里头多了个杏杏么?

杏杏可才三岁多,还不到四岁呢!

有乖巧懂事的杏杏在那对比着,比杏杏还要大一些的橘哥儿简直就被衬得顽劣无比,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

橘哥儿还在那撒泼,非要几个哥哥现在立马再带他出去采果子。

槐哥儿还在苦口婆心:“小弟,别闹啦。也就是我们带着杏杏,运气才这般好,找到了这些野果子。先前那么多次,我可没见过那地方灌木丛里有什么野果果。”

橘哥儿哪里听得进去,扭着身子跺脚:“我不管我不管!”

今年七岁的桂哥儿语重心长:“我说小弟,你可比杏杏还要大一些呢,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懂事了?”

就不能像七岁的他一样,成熟点吗!

“杏杏,杏杏,你们满嘴都是杏杏!”橘哥儿又是震惊又是愤怒,“我就睡了个觉,你们怎么就跟她天下第一好了!”

小小的四岁孩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发狂,一把把槐哥儿兜着的野果子直接给掀翻了!

野果子滚了一地!

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橘哥儿又转身狠狠把杏杏推倒在地!

四岁的小男孩,发了狠,就像小牛犊一样,力气可不小!

杏杏直接被推得踉跄几下,一屁股墩到了地上,往后倒去——若非附近的柏哥儿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小姑娘的衣服领子,小姑娘的后脑勺就要撞上盛雨水的大瓮了!

槐哥儿兄弟几个都傻了!

卫婆子大怒:“橘哥儿!”

这声吼彻底撕破喻家小院的平静祥和。

几个屋子里做活计的儿媳妇都吓得一哆嗦。

尤其是橘哥儿他娘,三房儿媳妇苏柔儿,吓得针都扎到了肉里,大滴血珠瞬间从针眼涌出。

但她顾不得什么,把手指放口中一抿,脚下也没闲着,赶紧往院子里跑。

橘哥儿长这么大,他娘养得他向来娇惯,他还从未被人这般吼过,哪里受得住,当即先是一哆嗦,继而扬起脖子,嗷得哭了起来。

苏柔儿一听儿子哭了,更是着急得把儿子往怀里搂:“橘哥儿,这是咋啦?”

橘哥儿兀自哭个不停,苏柔儿心都要碎了,搂着儿子,目带怒意的往槐哥儿他们几个身上巡视了一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已经给槐哥儿几个定了罪——定然是这几个当哥哥的不像话!

“娘,你看看——”苏柔儿看向卫婆子,张嘴就要告状。

却不曾想,卫婆子正皱着眉给那个叫杏杏的小丫头拍身上的土,看都没往她这看一眼!

苏柔儿有些错愕,继而一股强烈的震惊与不忿就涌了上来——婆婆是不是真的晕了头了?!自家亲孙子哭成这样她不管,先去管一个外人?!

“可是摔到哪里了?”卫婆子嘴里问着,一边还拉着杏杏上上下下的看,让杏杏转身,看看前后左右哪里伤着没有。

小丫头瘦弱得很,风一吹就能把人给刮跑挂到树上的样子。卫婆子着实担心胖乎乎的小孙子一股莽劲伤到小丫头哪里。

杏杏又大又圆的眼里包了满满一包泪。

疼,自然是疼的。方才那一下,摔得她小屁屁好痛呀!

可杏杏却强忍着小屁屁的痛与眼中漫上来的泪,努力朝卫婆子绽出一个笑来:“奶奶,杏杏不疼的,杏杏没事。”

她小心翼翼的很,生怕卫婆子不信,又颤声强调道,“真的,奶奶,杏杏真没事!”

卫婆子愣住,只觉得有些酸楚。

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哪怕自己挨了痛,也不哭不闹的,生怕旁人嫌她烦。

尤其是橘哥儿那臭小子明明是推人的那个,现在倒还有脸在一旁嗷嗷哭着撒泼,他娘还心疼的跟个什么似得!

这一对比,卫婆子心中更是酸涩。

杏杏这孩子,太过乖巧,懂事到了让人的心都发痛的地步!

卫婆子忍住那股酸楚感,上下捏了捏杏杏各处,确认了下没伤到骨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应该是没什么事。”

杏杏忙不迭得点头:“对对对,杏杏没事呢,一点也不痛。”

杏杏再次强调:“不痛!”

要不是卫婆子还拉着,杏杏都想原地蹦一蹦,给奶奶跟哥哥们演示下,她真的真的没有痛痛!

几个当哥哥的见杏杏没事,也是各自松了口气。

苏柔儿见卫婆子一直没理她跟橘哥儿,眼里好似只有那个叫杏杏的小丫头。

她忍无可忍,搂着橘哥儿拖长了音:“娘!”

卫婆子冷笑一声,她正想收拾人呢,这老三媳妇自己就撞了上来!

“老三媳妇,你想说啥?”卫婆子直接了当的问。

苏柔儿有些忿忿:“娘,我就是想问问,橘哥儿好好的,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卫婆子“呵呵”一声:“不如你自己问问橘哥儿?”

橘哥儿见他娘在,那叫一个更有底气,他扯着嗓子指控:“娘,那小丫头把哥哥们都拐走了!哥哥们只带她玩,不带我!”话中满是委屈之意。

苏柔儿一听就上头了,怒气冲冲的朝槐哥儿几个道:“槐哥儿,你们几个当哥哥的,怎么能这样!”

槐哥儿几个欲言又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接三婶这话。

这,这也能怪他们?

卫婆子真是觉得够够的了!

她拉着脸,冷声道:“几个哥儿看你是三婶,不方便说,我来说——还不都是你把橘哥儿惯坏了!你说要带橘哥儿去消食,几个哥哥便带杏杏去玩,没带上橘哥儿,这还有错了?!......再说橘哥儿,橘哥儿把槐哥儿他们几个摘的果子打翻,还重重推了杏杏一把,现在还反咬一口,真真是厉害了!老三媳妇,你看你怎么教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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