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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发表时间: 2025-03-09
胆战心惊地提防着随时可能会穿云破瓦落在脚边的箭矢,直至傍晚,喊杀声才逐渐变小,直到平息。而我们这里又成了最繁忙的地方,伤兵一拨拨地抬进来。有的被射成了刺猬,送来已经没气了,我只能直接宣布死亡。还有失血过多的,铠甲都被鲜血浸红了,这里不能输血,再止不住,命也难保……一时惨叫、哀号不断,伤情惨烈,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我看到了小文,吕文,才十九岁,身中五箭,昏迷。抬上床,拔箭,止血,消炎,包扎,一气呵成,所幸伤都不在要害,能不能捱过去,就靠他自己了!
我答应过吕胜尽力保他们平安,把他们都带回去,如今却眼睁睁看着一条条性命离逝在眼前,战争远比我想像的更残酷,哪怕是没有硝烟的时代!
我不禁喊道:“吕文,别忘了你娘、你媳妇,还有不满周岁的儿子,他们都在盼着你回去。你要坚持住!”
“沈神医,”门外进来一个随从打扮的人,“都督大人受伤了,请您过去诊脉。”
韦孝宽也受伤了?可……诊脉?我不会,只得说:“这走不开,还是请医令大人过去吧。”我不想因为医术不精害了这位大人。
随从道:“医令和几位老医工都已诊过下了方子,可都督依旧咯血,是以特来请神医相看。”
他们都治不好,我更强不到哪去。不过……咯血?第一反应伤到肺了!
我只得擦拭手上的血渍,挎上药箱,牵起肃肃。还没到议事厅,就听见咆哮:“高贼仗着人众,居然以百抵一,强破城墙。”
“幸好都督机智,事先将油泼于墙面,阻止敌兵登城,可明日的巨木尖铁车阵,如何抵抗?今日勉强保住城门,已伤亡惨重,明日高贼推攻车上阵,城门必破啊。”一位满身血渍的将领顿足。
韦孝宽尽力平复胸中气愤,问:“杨将军可有良策?”
一人摇头,众人皆摇,韦孝宽猛咳,随从适时通报将我领上。杨将军说:“都督不能倒,不然明日高贼必破城而入。”
韦孝宽叹气,尽量温和道:“神医请随我至后堂诊脉。众将继续筹谋,不得离开。”
众人称是,我便随他来到后堂。
他欲伸胳膊,我急忙道:“脱衣服!”
韦孝宽一愣,沉声道:“神医自重。”
自重?他以为我要干什么?……非礼他?不怕前面那么多将军把我剁了?
“大人误会了,医者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病人!只不过草民所学与天朝不同,我不会脉诊,只会听诊。如果大人不能配合,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欲走。
韦孝宽反应过来,致歉:“是在下莽撞了,小觑了神医品德。请稍候。”说罢,卸去铠甲、罩衫,露出中衣。
血压还算正常,胸腔是有杂音,不过他没受外伤……最后我说:“大人忧思过重,又操劳过度,伤了脾肺,才会咯血,不过不严重,只要放开怀抱,舒缓情绪,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用吃药都能好。”
韦刺史微微扯起嘴角:“神医见解果然不同。”
“不敢,不敢,大人,草民实在当不起‘神医’二字。如果您不介意,叫我沈医生或者沈兰陵都行。”
韦刺史轻笑:“神医果然久居深山,女子闺名岂是外男叫得?韦某还是与他人一样称您沈医生吧。医生,医之学生,神医自谦啊!”
“哪里哪里,”我也赶紧客气,“其实在我们那,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大人想怎么叫都行!那大人好好保重,您看我那还有不少病人……”
“高贼兵临城下,如何放开怀抱享乐?”没等我说完,韦孝宽就自顾自叹起来,“明日城门一破,高贼必然屠城,百姓不论稚子、老妪,皆遭涂炭。”
脑中闪过日本鬼子屠城的电影片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
“沈医生无恙吧?”韦孝宽看出我的异样。
我勉强道:“相信大人能坚守城池月余,必能想出克敌妙法再创奇迹。”
“奇迹?”
“呃……是神迹!”我也不确定这个时代有没有奇迹一词。
韦孝宽苦笑:“怕是真要有赖神迹,才能保住玉璧,不然尖铁车一到,城门必烂。城中还能上阵的兵力不足五千。”
不会吧,五千对十万,螳臂挡车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可不想枉死在这里!还有肃肃,要是遇上“日本鬼子”……这么幼小、鲜活的生命,本该有很长、很美丽的人生路啊。我紧紧拉住他的小手,却发现,他比我还暖些。
看着韦孝宽一件一件重新穿戴好铠甲……事关生死,拼了,我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不知大人有没有见过草民包扎伤口?”
韦孝宽摇头:“还未得空前去探望。”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性命攸关,也管不了会不会惹来耻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人体的骨骼,就像一座城池的城墙,其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内里不受伤害。但凡有人骨骼受创,我们都会及时纠正后加以保护。为了防止骨骼再次错位损伤,通常我们会用纱布将受伤的部位……比如胳膊或者伤腿吊于半空。一来,便于定位,二来减少外来摩擦撞击伤害,可以第一时间缓冲压力,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受伤的地方。那么保卫城墙是不是可以借鉴相同的方法?”
韦孝宽的眼睛亮了,咳嗽也停了:“请继续。”
我硬着头皮道:“能不能在城墙外支起厚布,就像给人穿衣包扎一样,多包裹几层,每层之间留有一定空隙。因为布料本身具有韧性,空隙可以增强缓冲。这样经过几层卸压,再大的冲击力等真正到了墙体的时候也就所剩无几了,这样城墙就不会受力太多,至少……不会垮吧!而且布料有遮挡视线的作用,能扰乱对方注意力,也算另一层保护。同时集中人手,把城门堵个严实,应该……会好一点吧?”
韦孝宽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这些全是纸上谈兵,从前根本接触不到实战演习。他嘲笑我还好,就怕一怒之下军法处置。
“啪!”突然,韦孝宽重重一拍桌子,吓得我拽紧肃肃准备夺路而逃。
“妙哉!”韦孝宽开口便是,“沈医生果真世外高人,此法可解明日之急迫。城内商户俱已遣散,留下不少绢布闲置。韦某这就连夜部署。大恩不言谢,待击退高贼,再……”话没说完,就向前堂冲去。
“大人,您的身体……”
“韦某得此良计,心中郁闷已空,不治自愈!”
“等等,大人,草民还有句话,请听我说完。”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他的答谢。
韦孝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们只是识得一些医理的山野村民,不懂国家大事。只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才斗胆献言,如果大人不嫌计拙,是草民的荣幸,但望大人不要向外透露……透露是草民说的。”这才是关键,我不想在历史上留名,如果真的成为一个确有其名的历史人物,那恐怕真回不去了。
“哈哈哈……”韦孝宽突然放声大笑,“沈医生果然非比寻常,但凭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野上下无人能及。何等胸怀,何等担当!韦某敬服,有幸结识沈医生,丞相大人好眼光!”
我呆愣,难道这话不是古人说的?还是没这么“古”?果然啊,祸从口出,不会惹出什么祸来吧?!
说着韦孝宽又要向我行礼,我急忙回礼,又是抱拳又是拱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手忙脚乱地扶住他,不停强调:“大人谬赞。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您才是真正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官。草民恳请您无论如何不要向此处以外的第四者透露我们的谈话内容,一定要保密,行吗?”算我求他了。
韦孝宽见我如此坚持,道:“神医见识不凡,却淡泊名利,实非世俗之人所比。若朝中多些沈医生之流,大魏何愁不兴!唉,只可惜自古高贤之士难求!韦某谨记神医吩咐。”说罢,转身阔步离去。
我还在不断道:“谬赞,谬赞,不敢当,不敢当……”再抬头时,已不见人影。我赶紧拉起肃肃:“我们走。”
翌日,厮杀声依旧震天,日落渐息。提心吊胆地捱了一天,既然没人杀过来,那城应该没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瞬间又拎了起来。
一队人急行而来,领头的正是韦孝宽刺史兼大都督!
来到我面前,又是一屈,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及时扶住:“大人,这是做什么,草民受不起。”
韦孝宽由衷感谢:“多谢神医指点,今日我军告捷,高贼未能破城。大幔悬空,攻车以硬碰柔,撞城之前锐力已被消解一空,与神医所料不差。神医救我军士百姓,理应受我一拜。”说罢又要行礼。
“别,别……”我急了。看着四周的目光,我低声道:“大人……忘了吗?保……密啊!我只是个治病的。您看……这多不好啊!再说了,有什么话您先起来再说,先起来起来!”
韦孝宽回过神,忙道:“叔裕莽撞了。”我干笑着摆摆手,希望没多少人听见,渐渐也就忘了。
韦孝宽一指旁边吊高的伤腿问:“这就是沈医生妙计之由来?”
我点点头。
“果然奇妙。”他赞道。
“大人,这场仗快结束了吧?”我着急啊。
韦孝宽又沉重几分:“敌军困城四十多日,终不肯撤军,看来势要破城啊!守城士气低落不复从前……”
还要打啊,我也沉重:“如果来场暴风雪,估计这么多人的补给肯定受影响,没得吃了,总会撤吧?”
“可惜目下三日,天朗。”
隔日,对方又发动进攻,据说招数是点燃长竿烧毁幔布。韦孝宽一边同样命人以竹竿绑上利刃割断火苗,一边让人用水扑灭,不得不说确实是个脑子灵光的人。一天下来,双方又杀个旗鼓相当。
第三天,突然没了动静,两边都按兵不动,平静得诡异。
第四天,墙体突然坍塌,引发大恐慌!当时正在城楼上巡视的韦孝宽和一干将领也被波及,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被抬到伤兵营来。于是左厢房被单独划分出来给他们专用,又成了临时指挥部。
听探子回报:“高贼一日内在城四周穿地道二十余条,中间施以梁柱,再以猛火燃烧,地道内梁柱崩塌,以致城墙不稳。”
韦孝宽气得发抖,一把掀翻医工端来的汤药,作势要起,被我摁下去:“想尽快消肿的话,就别乱动!”
韦孝宽伤得不重,说白了就是崴了脚肿得厉害,还有一些轻微的擦伤。
“稍等,马上就好。”我加快手上动作。
“沈医生,城墙是我军最后的屏障,一旦被毁,高贼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杀我区区数千兵马,夺取城池,如囊中取物!数日前,高贼就期以挖道,涌兵入城。韦某命人在城内沿墙根挖沟,高军入城必先陷沟,我军即刻劫杀,来一个杀一个。我又命人往洞口填塞柴草放入火把往地道内鼓气,终于阻退高贼。想不到高贼又重施故伎,只不过将目标置于毁墙,不再露头,若我方硬拼,恐难制敌,反倒加速墙体崩塌。”
我不得不再次赞叹这位将军的睿智非凡,而且为保城池用尽心力。他要弃城逃跑并非不可能,毕竟敌我悬殊,朝廷也会理解,应该不会降很大罪,但他没有,受伤还不放弃。
但佩服的同时我也很着急,“日本鬼子”就要进来了!我安慰他的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应该没挖到地基。时间这么仓促,也不可能挖穿地基。只要地基不破,城墙就不会倒,上面再破都能修复。”
以前为了手术练手,经常用麻将垒成城墙,再从中取砖,取得越多,保持得越久,手越稳,这是外科医生必做的训练项目,久而久之也明白一些力学承重的技巧,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上。物业不是也一再对我们业主强调,装修不能动承重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都是一个道理,希望一通百通吧。
“韦某须即刻重新部署!”
“大人身先士卒,令人钦佩!不过敌众我寡,若高贼再派出一倍的兵力挖过来,如何抵挡?即便守军都来御墙,若敌再从上登城的话,岂非同样毫无阻力,长驱直入?”一位受伤的将领道。
我有想法,可这一屋子的人……实在不想惹出什么风波来。
韦孝宽看出我欲言又止,于是命道:“尔等先行查看伤兵。”众将得令,全部出去了。
既然他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大人,草民家乡盖房,偏重地基和承重墙柱。只要这两处牢固,即便遇上狂风暴雨,也难倒塌。其他墙面即使受虫蚁多年侵蚀,也不会影响房屋稳固,局部损毁可以重新修缮。所以同理可证,只要城墙地基和承重墙柱不受损,就不会塌。既然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挖毁地基,那也不可能知道城墙的承力点在哪。只要找到承重墙柱,集中兵力加以保护,就算对方把其他墙底挖穿了,也不会塌,挖也是白挖!这样不但可以节省兵力,还能大大消耗对方人力。您看……我的愚见行吗?”
韦孝宽思索片刻:“沈医生有把握吗?”
没有!但事实胜于雄辩,说再多不如实践一次:“韦大人,可否请人拿几块城砖过来?我们可以做个实验。”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城墙是用什么砌的,但我敢肯定,不管是什么,出于平衡的原理,肯定都是大小形状一样的。
“实验?”韦孝宽没听过。
“我的意思就是演练一下,就像沙盘推演一样。”
很快,几箩筐的墙砖被挑进来。我想把它们按麻将一样搭上去,却发现沉得要死,只得请士兵帮忙垒成想要的样子。
接下来还请这个士兵,按我指示的位置,将砖块抽拉出来,一块一块……墙体不受影响稳稳矗立不动……韦孝宽的眼睛又发亮了。
最后我一指承重的地方,士兵将砖一推出来,整个墙面轰然倒塌。
韦孝宽久久回神,大声命道:“来人,即刻去取城墙工事图来。”
韦孝宽对我拱手:“大恩不言谢,待韦某驱除……”
“别客气!韦大人知道我不懂打仗的,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我知道他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想接受任何酬谢,毕竟我也身在其中,先保住城池再说吧,“城内一切平安都有赖大人筹谋了。外面伤兵还在增加,草民一定竭力医治。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大人一定不能忘。草民就不耽误大人部署了。”说罢带着肃肃出去。
次日,韦孝宽在城中五十余处设置机关,三分之一兵力按工事图指示守住城墙各处;三分之一守军把尖槊弓弩绑在大木栅上,一有触动,数箭齐发;最后三分之一兵力依旧驻守城头,悬挂大幔。两天下来,还是杀得难分难解,所幸东魏兵还是没能攻入。
大雪悄然而至,战事不得不停歇下来。
韦孝宽邀我登顶一览,我连忙拒绝。开玩笑,万一飞来支冷箭把我射死怎么办?!
说话间,又有探子来报,果然又有新动静。韦孝宽领人急速上城楼,吓得我急忙拉着肃肃缩到墙角。
不一会儿,城外传来喊话,内容听不真切,没一会儿这边又喊了回去。
我就近问一士兵:“都说什么呢?”
那士兵对我一抱拳:“禀神医,敌方参军祖珽妄图劝降大都督,说:‘孤城据守,四方无救,最终怕是坚持不住,不如早早投降算了。’”
我没工夫计较称谓:“那你们都督怎么回的?”
士兵颇为自豪道:“咱们都督堂堂关西男儿,岂会屈服?他说:‘城池严固,兵食有余。攻者自劳,守者常逸。怕的是尔等大军回不去,是以绝不投降!’”
这么说还得打?!不过想想对方也快撑不住了,十万大军每天军需庞大,围城这么久,还死了那么多人,结果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天气越来越恶劣,一旦粮草供应出问题,不用打就吃不消了。但城里的士气虽然上来了,毕竟人数稀少,而且每天都在减少,没有援军,这么耗下去,总有一天一个士兵都没有了。如果对方破釜沉舟,硬拼了……依旧胜负难料。
晚上韦孝宽率一众将领前来换药,比起前些日子,神情颇为轻松。他说:“今日高贼向我劝降不果,射来赏格,企图劝降城内兵士,让我方内讧,称但凡城中有能斩韦某者,拜太尉,封开国公,赏帛万匹!高贼已江郎才尽,才出此下策,威逼利诱。”
“那大人如何回应?”我装不知道问。
“韦某于赏格背面亲笔书写,能斩高欢者亦按此赏,射还城外!”
顿时伤兵营里一片沸腾,士气大振。
以少对多,韦孝宽坚持到今天已经算胜利了,即使再战以身殉国,也能名留青史,供后人敬仰!可我要的不是这种荣耀,我要活着回家啊。
走出庭院,用力吐出胸中一口闷气,我仰天大喊:“老天爷,赶紧让他们停战,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当天夜里,我们工作完毕回房休息途中,漆黑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刺目的白光,轰然落下,于不远处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响。四野轰动,有八级地震的感觉。一时尖叫声、呼喊声……乱成一片。
我与何安妮、柳萱对视,那是……哈雷彗星撞击地球?
我还没傻到会以为对着流星许愿能成真,第一反应这是罕见的陨石坠落现象。我在现代都没见过一次,居然在这体验了!
陨石是地球外运行的天体,不管什么影响了它的轨迹使它在这里坠落,都说明力量相当强大!穿越大气层的同时,会不会打开时空之门?
何安妮和柳萱也应该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寻常的天文现象最有可能引发时空错乱。
我一把抱起肃肃,和她俩同时向着陨石坠落的方向狂奔,却被守城士兵拦了下来。
“几位神医,这么晚要上哪?”士兵很有礼貌地问道。
“刚才天上落下那……那个……”我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神医不必忧心,大星坠入敌方营内,我方并未受损。”士兵道。
“行,我知道了。你让我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我喘着气道。
“沈神医请放心,城外并无我方将士。为了杜绝高贼偷袭,细作混入,都督有令,城门紧闭。无军令者不得出城,还请几位神医回营休息。”士兵公事公办。
我们不死心,接连跑遍其他三门。抱累了肃肃就改背,可惜最后得到的答复全是:没有都督军令,出不去!
眼看天光就要亮了,我们还在这古城里,身边的景象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全身汗湿透,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靠着墙根坐下,沮丧至极。
何安妮一把拉住肃肃,我惊道:“你干什么?”
“肯定是他的原因,你上哪都带着这个跟屁虫。他是这里的人,不应该跟我们一起,是他害我们回不去!你把他放开,说不定就有改变了。”何安妮崩溃地喊道。
我一把将肃肃抢回来,抱在怀中:“何安妮,上次就警告过你,再敢伤害肃肃,我饶不了你!不长记性是吗?”
何安妮歇斯底里地喊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属于这里的。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么会被吕家村抓住?怎么会到这里?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待了这么久回不去?沈兰陵你不把他扔了,别怪我们丢下你。”
可笑,何安妮居然拿这个威胁我。比起她这个“海龟”,我更了解历史,更懂得生存!
柳萱也迟疑道:“兰陵姐,要不你先把肃肃交给吕家村的人,我们再试试?”
“不行!”想都别想,我一口回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他叫沈肃,是我沈兰陵最亲的人。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不会丢下他,除非我死!”
喊完,我呛风咳嗽起来,感受到怀中人的紧紧依偎。
好一会儿,冷风吹得大家都冷静些。我对她们说:“连接时空两头的隧道应该是并行的,既然我们能来,他也一样可以过去。这点道理想不明白吗?总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肃肃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觉得麻烦的话,就自己走,我不求你们。”
说罢,起身拉着肃肃回去。刚迈出两步,就见韦孝宽带着大小官员一行来到跟前,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韦孝宽满面笑容:“大喜!神医可知?敌军已退十里,玉璧围城之患已解!”
“是吗!”我想挤个笑容,但太累了。
韦孝宽接着道:“神医一语成谶,天降神石,大损敌营。高欢惊惧交加,一病不起,连夜撤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惊,难道他听到我对天长吼?
果然,韦孝宽笑容更大:“韦某恰巧听到沈医生对天祝祷,实属无意!”
还祝祷呢,我那是想骂人。
看着他身后的官员,我急忙拉他到边上,悄悄问:“他们不知道吧?”
“韦某谨遵沈医生的吩咐,未向外露。不过军营人多口杂,韦某不敢保证他人是否知晓!”
“行,韦大人能做到这样,我就感激不尽了。”我问:“既然打胜仗了。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既然陨石不行,还是得回山找路去。
“恐怕还不行!”
“为什么?”我带着一丝火气惊叫,劳累沮丧让我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