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观已然成为李子曾的第二个家,他在那里度过了十四个年头也学了不少本事。
老师能做到的他基本能做到,但有一点他能做到老师却做不到,李子曾不会老也不会死。
有一次老师对他说他还有五十年寿命,五十年后会进入沉睡状态,没个两百多年是不会醒回来的。老师同他开玩笑道:
“说不准到时候我还能跟你同一天离开!”
听老师说这些话后他开始变得惜命。
李子曾自出生就能见到邪祟,当时都比较喜欢跟他们讲话,来别梦观之后更多就是虐他们当然偶尔也会跟他们谈谈心。
李子曾认为爷爷奶奶不喜欢他是从五叔口中得知的,因为记忆力强所以记得很多事。
五叔是家里年龄最小的,李子曾小的时候五叔常跟他玩儿,还喜欢给他讲故事。李子曾对于他出生的故事尤其深刻。
李子曾出生的那晚。
两个父母刚结识的老人前来拜访,有违常理的天气,与父母长相相同的鬼,恐怖的惨叫声和出生后给整个村的村民一种恐怖沉重的威压,家家户户神龛的香炉剧烈摇晃摔落,种种现象如同魔童降世。
出生的第二天,村里人见识了昨晚诡谲的氛围,都觉得他是不详之子,把李季家围得水泄不通,要把李子曾给烧死,最后爷爷没办法只好与村民协商,把他拿来鬼祭。
鬼祭是祭祀的一种,把活人活活烧死让地下的鬼怪享用以保当地风调雨顺。他们决定在下一个鬼节把李子曾烧死。
因为他们都讲究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送走的思想,害怕李子曾父母带着他逃跑,村民就将一家三口监禁起来轮流看守。
父母觉得离鬼节还早就在他们的监禁下度过一段时间,主要还是李文阳想最后留下来看看子曾的爷爷奶奶,因为逃出去之后就应该回不来了。
时间一晃而过,下一个鬼节逼近,夜里父母在三叔,五叔五婶的帮助下偷偷跑掉。
一家三口跑掉之后,三叔,五叔五婶挨家挨户的去敲门送礼道歉,传话,说不会在踏足这里半步。
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父母回来请求爷爷奶奶把他的灵眼封印的时候他们都是深夜偷偷进来的,父母请求爷爷好久才得到同意。
相反姥姥姥爷家那边却很喜欢李子曾,本来很看不上李文阳的,后来因为李子曾的出生,姥姥姥爷一口一个女婿的叫,要求带子曾去他们家玩儿。
无论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没有谁敢拦路,万一有就让他们不好受,这话是大舅说的。
大舅喜欢把那些动物的心挖出来制成药酒,有一次他拿我去泡药酒被母亲知道,两人大吵一架。母亲气不过,第二天就带子曾离开,从那一次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因为他不哭不闹,父母回城里工作常把他一个人关在家里,坏人什么的敲门倒没遇到过,就是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鬼怪玩是常态。
自从让父母撞见他和那个鬼阿姨玩后他们就常常带着子曾上下班,直到他们出事。
那天因为工作原因父亲喝了酒,直到晚上十二点多他们才回家,父亲被放在后座靠着,他坐在副驾驶上。
母亲似乎有些困意,他们的车在高速路上行驶,来到一个弯道时从另一头驶来一辆车,开车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母亲。
他脸色苍白,嘴唇都干裂了,两辆车的车窗平行时他双手离开方向盘,放到嘴巴里轻轻一撕,把嘴撕了一大口,邪里邪气盯着母亲不放。
他右手抵住上颚,左手放在嘴里用力撑开,下颚骨直接脱落把脖子遮住。
那辆车挡住了母亲的去路,她打了一个方向盘,只见那个人把头取下来准备扔到车上,母亲一脚油门直接冲到山下。
山下全是尖石头,父母从上面摔下来撞死了。一个尖尖长长的石头穿过玻璃直接穿破李子曾的胸膛,车子被插在他胸膛的尖石头给顶在半空,李子曾晕了过去。
巡捕赶来清理现场,法医看到他被那么长的石头穿过胸膛认为必死无疑,上前摸了李子曾脖子已没了生命迹象。
他们把李子曾父母的尸首拿出来装好后才来把车子拿下来,把他胸膛的长石拨出来。
李子曾从头到脚都是血,被撞得青紫的伤痕加上胸口这个大窟窿,无论行车路过的人还是巡捕都觉得恐怖又可怜。
他们把李子曾装进袋子里,正准备拉上拉链时李子曾突然站了起来。
眼睛被血紧紧凝固,他揉了好久才勉强睁得开。在场的人都吓到了,有的人撒腿就跑,有的人双腿发抖直接摊在地上,巡捕拿枪对着他。
李子曾感应不到父母的气息,想哭却哭不出来。他只能喊,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妈妈,妈妈,妈妈…”
喊叫半天,声嘶力竭,最后声音都哑了就是没有得到回应。
李子曾朝众人走过去,他们如同像见了鬼一样眼里透着害怕。他走了一圈看到地下的布袋,拉开拉链看到了他的母亲。
母亲的脸上多出擦伤青一块紫一块,安详的躺在着,李子曾把头靠在母亲怀里闭上眼睛,他感觉再也见不到妈妈笑了,他开口说道:
“妈妈,妈妈,你醒来,你说去哪里都带着子曾的,不能耍赖,我们还拉过勾勾呢。”
那些巡捕起初有些害怕,看到这场景有些眼酸,有的捂住嘴,有的擦着眼泪轻生抽泣。
李子曾忽然呼吸加速全身发热,肚子里感觉什么在翻滚。再之后他晕了过去。
巡捕慢慢把他围住,法医再一次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他的脖子:
“这孩子还有脉搏!”
他大叫道。李子曾被巡捕车送到了医院,医生看到他也吓到了,尽管有呼吸他们认为肯定是救不活了。
预料之外的是他挺过来了,这令人不可思议。
巡捕问了一些话,李子曾把车祸过程一五一十跟他们说了一遍,他们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巡捕通知了李季。三天后他们风尘仆仆赶来。五叔一见到他就从门外直接冲了进来:
“子曾,怎么样了,疼吗?疼不疼。”
“不疼的,五叔。以后子曾不能见到爸妈了吗?”
李子曾带着沙哑的声音微弱的说道
“没事的,以后,以后,我们跟子曾生活好不好,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
他边说边忍着摸了摸他的头,奶奶和婶婶们哭了:
“奶奶,子曾一点儿也不疼,奶奶不哭,不哭好不好,奶奶不哭,子曾就给奶奶糖吃。”
听到这些婶婶们哭得更厉害了,奶奶走了过来:
“子曾乖啊,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最后巡捕只能以交通事故处理,李季得到了一笔补偿金,大叔把城里的事都处理完,最后把那套房子留给李子曾外其他财产都变卖了。
回家没几天,他胸口上的肉长了出来,爷爷和叔婶们商量之后,把他送到别梦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