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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娇妻超旺夫,清冷权臣宠上天姜杏姚婷玉 全集

一粒胖花椒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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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姜杏,坦坦荡荡活到如今,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因为揣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像做贼一样心虚。一想到昨晚两人做过的事儿,她就不由得脸热心跳,连面对人的勇气都没了。贺咫凝眸望着她,似乎发现了她的担忧和窘迫。“你在害怕吗?”“没,没有啊”,嘴上否认,可她紧绷的声线,不经意间的结巴,已经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内心。贺咫:“不怕你抖什么?”姜杏嘴硬,随口道:“因为......我冷。”贺咫不动声色,抬手把她额头的发丝拨开。一脑袋细汗,分明在喊着“我热”。他总是这样,用行动戳破别人的谎言,却又不说半个字。姜杏有些恼,冷着脸道:“我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这很好笑吗?”贺咫摇了摇头,“不好笑,不过你可以明说,我愿意帮你。”他噌一下坐起来,出其不意,向她展示...

主角:姜杏姚婷玉   更新:2025-02-25 13: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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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杏姚婷玉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娇妻超旺夫,清冷权臣宠上天姜杏姚婷玉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粒胖花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她姜杏,坦坦荡荡活到如今,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因为揣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像做贼一样心虚。一想到昨晚两人做过的事儿,她就不由得脸热心跳,连面对人的勇气都没了。贺咫凝眸望着她,似乎发现了她的担忧和窘迫。“你在害怕吗?”“没,没有啊”,嘴上否认,可她紧绷的声线,不经意间的结巴,已经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内心。贺咫:“不怕你抖什么?”姜杏嘴硬,随口道:“因为......我冷。”贺咫不动声色,抬手把她额头的发丝拨开。一脑袋细汗,分明在喊着“我热”。他总是这样,用行动戳破别人的谎言,却又不说半个字。姜杏有些恼,冷着脸道:“我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这很好笑吗?”贺咫摇了摇头,“不好笑,不过你可以明说,我愿意帮你。”他噌一下坐起来,出其不意,向她展示...

《农门娇妻超旺夫,清冷权臣宠上天姜杏姚婷玉 全集》精彩片段

想她姜杏,坦坦荡荡活到如今,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因为揣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像做贼一样心虚。
一想到昨晚两人做过的事儿,她就不由得脸热心跳,连面对人的勇气都没了。
贺咫凝眸望着她,似乎发现了她的担忧和窘迫。
“你在害怕吗?”
“没,没有啊”,嘴上否认,可她紧绷的声线,不经意间的结巴,已经暴露了自己真实的内心。
贺咫:“不怕你抖什么?”
姜杏嘴硬,随口道:“因为......我冷。”
贺咫不动声色,抬手把她额头的发丝拨开。一脑袋细汗,分明在喊着“我热”。
他总是这样,用行动戳破别人的谎言,却又不说半个字。
姜杏有些恼,冷着脸道:“我害怕,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这很好笑吗?”
贺咫摇了摇头,“不好笑,不过你可以明说,我愿意帮你。”
他噌一下坐起来,出其不意,向她展示出自己宽阔结实的后背。
姜杏吓得忙捂眼,小声嗔怪,“你干什么,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贺咫回头,满眼戏谑:“说什么?你是我娘子,以后日日都要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咱们要坦诚相见,你迟早要习惯。”
姜杏:“那你也不能......”
贺咫:“别人家的夫妻都是这样的,日间一个样,晚间一个样,无一例外,家家如此。我们不特殊,不例外,你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是啊,每一对夫妻都如此,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有什么害怕的呢。
姜杏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瞬间松了下去。
等她壮起胆子,再看贺咫时,他已经手脚麻利地穿好了衣裳,好整以暇从炕上跳下去,站在地上等她。
说好的坦诚相见,自己没顾上看他,他却等着看自己。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糟糕,好像被他骗了。
姜杏气得咬牙。
这男人,真狡猾。
姜杏心里暗骂,小脸忍不住又冷了下来,“你转过去,不许看。”
贺咫一本正经摇头:“没事,我不害羞。”
姜杏气得一窒,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这个厚脸皮,拽着被角,作势又要把自己藏起来。
贺咫突然道:“我去烧水洗脸,你慢慢起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拉开门栓,开门走了出去。
跨出屋门时,清冷矜贵的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只余姜杏的呼吸声。
她松了口气,匆忙坐起来,把散落四处的衣裳拢到一起,飞快地穿上。
穿好衣裳,顺手叠起被褥,目光落在那个银白色的绸质单子上。
层叠的褶皱,彰显了过于激烈的战况。
一抹殷红,在层叠褶皱之间,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分外夺目。
她正愣神,冷不丁有人撩帘走了进来。
贺咫抬眼,就见自己的小妻子匆忙把一个东西藏在身后。
他心下了然,胸口怦怦猛跳了几下,假装没发现,转身往外走。
“你等等。”姜杏的声音,因羞怯而微微发抖。
“什么事儿?”贺咫假装不知情,转身看了过来。
姜杏难堪地别过头去,固执地伸出胳膊,两指捏着单子一角。
她什么也没说。
贺咫便没问,接过来,把单子放在炕上抻平,板板正正叠了起来。
姜杏一脸诧异,压着嗓子说:“你看过之后,该还给我。”
“你既给我了,那便是我的了。怎么处置,我说了算。”
他把叠好的单子,直接放进了炕边的箱笼里。
贺咫不迂腐,他打过八年仗,生死边缘走过太多遭,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的身子已经得到,她的心可以徐徐图之。
至于其他的,不一定非要证明,他能感受得到。
可她既已经证明,那便是最珍贵的东西。
只有好好珍藏起来,才不辜负她这份坦诚。
姜杏有些难为情,嘟囔着:“单子脏了,要洗洗的。”
她上来去抢,被贺咫拦下。
“以后再说。我烧好了热水,你先过来洗脸吧。”
他目光坚定,姜杏不好坚持,迟疑着从炕沿上蹦下来,双脚落地那一刻,她暗道不妙。
昨夜比打猎采药都要辛苦,以前从未腿软的她,第一次生出无力感,差点跪在地上。
幸亏贺咫眼疾手快胳膊长,弯腰把她捞住,方才避免了一场事故的发生。
她囧得小脸通红,手忙脚乱推开他,试图证明自己只是一时失误。
她说:“你家的炕比梨花寨的木床要高,我有些不习惯。”
贺咫面无表情纠正,“咱们家的。”
姜杏哦了声。
贺咫:“新婚期间不宜动土,你忍几天,回头我再想办法。”
姜杏忙摇头,“不用刨炕,回头我习惯一下,应该就行了。”
贺咫:“那好吧,辛苦你了。”
姜杏苦着脸陪他演戏,“不辛苦,不辛苦。”
贺咫扶着她往外走。
姜杏被他半抱着走了好几步,直到感受到他胸口隐忍的震动,才发觉这个坏人一直在憋笑。
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小鹿一般跨过门槛,逃也似的去了南屋。
洗漱干净,姜杏坐在桌旁擦粉。
她以前采药打猎,都是素面朝天,现在是新嫁娘,姚婷玉叮嘱她,务必每天收拾打扮一下。
“女人打扮得越精致,男人越有面子。男人有面子,才会对老婆越好。”
姚婷玉的叮嘱,姜杏不敢苟同,却又不得不听。
她和贺咫,明明做了最亲密的事儿,却还只是最亲近的陌生人。
姜杏坐在镜子前,顶着一张惊艳绝绝的脸,一丝不苟,做着锦上添花、精雕细琢的活儿。
擦了粉,抹了胭脂,匀了口脂,姜杏打量镜中的自己,才发现忘了画眉。
贺咫倒了洗脸水,收拾妥当,撩帘进来的时候,就见他的新媳妇正手握眉笔,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画。
大概不常做,她有些生疏。
“用我帮忙吗?”贺咫一本正经地问。
姜杏手一抖,画歪了。
见他站在身后,瞧着镜中的自己,少不了脸又红了。
“你别老盯着我。”姜杏求饶。
贺咫后退几步,坐到炕沿,很有耐心地说:“你慢慢画,不着急。”
好在她天然两道浓黑细长的眉毛,稍加修饰便可以了。
姜杏收拾好梳妆台,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全新的红色收腰交领裙换上。
她小声询问贺咫是否合适。
贺咫假装拧眉,绕着她转了一圈,贴到她耳朵边,小声说:“给外人看,自然是合适的。可我还是觉得你昨晚......”
姜杏反应快,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面红耳赤警告:“你正经些。”
贺咫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心里别提多满意了。
想起昨晚,他忍不住心头雀跃,想要一亲芳泽。
可小妻子貌似有些怕他,不停地往后躲。
贺咫深呼吸两下,把邪念赶出脑海,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风平浪静之后,姜杏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她翻身侧卧看着闭目养神的贺咫,问:“今天祖母说,‘抱得美人归,这回你满意了?’到底什么意思啊?”
贺咫本来闭着眼装睡,架不住姜杏的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晃着他的肩膀。
他掀开眼皮,眯着眼睛看了姜杏一眼,含糊说:“我也不知道啊。”
姜杏失笑,“我总觉得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哪里怪。”
贺咫翻个身,把胳膊搭在她肩头,“这句多普通,一点都不怪,肯定是你想多了。你要是没正事可做,那我......”
姜杏一听,热血上脸,连脖子都红了。
要不是贺咫答应教她骑马,她不好意思拒绝,断不会大白天纵着他。
腻歪了大半天,眼看到了饭点,两人再不出去,怕被长辈们嫌弃,被弟弟妹妹们取笑。
他是大哥,不怒自威,弟弟妹妹都怕他。
姜杏可没那么厚脸皮,她一扭身,躲开了。
贺咫慢悠悠坐起来,暗暗松了口气。
他的小妻子只知道,那日他捡了本该属于她的猎物,却不知道,贺咫在暗中跟踪了她大半天。
她一路追着小鹿,走进深山;
她搭弓瞄准,射向猎物;
她没射中,懊恼地跺脚;
她因天色太晚,失望地离开......
贺咫远远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有趣。
后来猎回了那只鹿,弟弟们张罗着烤鹿肉,他默默把鹿皮剔下来,洗净晾干,收藏了起来。
还有那支刻着她名字的箭,箭杆儿断了,他把箭头取下来,洗净磨光,收藏了起来。
再后来,祖母帮他张罗婚事,相了十来个姑娘,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
祖母私下逼问他,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贺咫犹豫再三,便把那日午后的事儿,向祖母和盘托出。
所幸祖母是个开明的长辈,找了几个媒婆,多方打听,终于问出了结果。
她叫姜杏,住在梨花寨,寡母孤女相依为命。
年芳十九,尚未婚配。
天知道贺咫知道这些信息后,心情多么激动。
他央求祖母马上去相亲,确认是姜杏之后,当场便定下婚事。
当然,中间也出了一点点意外。
姜杏提出,要看看贺咫长什么样子,才决定答不答应婚事。
贺咫心情忐忑,随着王媒婆到了梨花寨。
在她家里等了好半天,直到天快黑时,才把人等回来。
他站在柴火垛旁,望着日思夜想的姑娘,难掩心潮澎湃。
姜杏搭弓瞄准他的时候,明明没有射出一支箭。
他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胸口闪电般一阵钝痛。
他在心里自嘲,贺咫啊贺咫,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如此莽撞,还学人害起了相思。
所幸把人找到了。
所幸她未嫁他未娶,一切都还来得及。

虽然已经立秋,晌午前后依旧燥热得很。
贺家的午饭,从中庭挪到院里的树荫下,依旧摆了两桌。
贺环做饭是一把好手,炖了两条鱼,又炒了几个时令蔬菜,甚至还做了一大锅鱼汤。
米饭也做出了花样,放了白米和糙米两种,饭里还放了新鲜的藕丁和莲心。
隔着很远,都能闻到清香味。
盛饭时,她特意给姜杏的那碗,压得很瓷实。
“这叫玉井饭,现在城里很流行。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喜欢就多吃点。”
姜杏脸一热,摆手推辞,“我不饿,吃不下这么多。”
自从进了贺家门,快有一整日了,她好像都没有做什么正经活儿。
虽说被贺咫缠着,到底不用她出什么力气,心里好像被填得满满当当,也就没觉出饿来。
贺家虽是富户,到底也是乡下人家,吃进嘴里的口粮,大多都是自家种出来的,就连贺娴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浪费一粒米。
姜杏现在还没有改变思想,她始终认为,自己还不算是贺家人,总有一种在别人家做客的感觉。
做客,就要懂规矩,剩饭可不礼貌。
姜杏十分为难,想把自己碗里的饭,分一些出去。
贺环一把拦住她,努了努嘴,小声劝:“你太瘦了,一定得多吃些。等明天回门,亲家妈妈看你养胖了些,才会对我弟弟放心。”
不过两三天而已,怎地就能养胖呢。
不等姜杏再开口,贺环努了努嘴,笑着问贺咫:“阿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贺咫坐在姜杏后边,两人背对着背。
他头也没回,小声道:“吃不了没关系,剩下了我替你吃完。”
这一下,姜杏更没理由推脱了。
贺环笑着把碗塞她手里,催促:“既然有人兜底,那还怕什么。快坐下吃饭,别愣着了。”
本是一个小插曲,可贺权、贺尘两兄弟看得津津有味。
两人相视一笑,冒出了个坏主意。
贺权撞一下贺尘的胳膊,沉着嗓子,学大哥的腔调说:“你剩下了,我替你吃完。”
贺尘则夹起一筷子鱼肉,放到贺权碗里,捏着他的破锣嗓子说:“哥哥这两天辛苦了,多吃些鱼肉补补身子。”
两个人一唱一和,扭捏着学新婚夫妻说话,惹得旁人想笑不敢笑。
贺臣津瞄一眼贺咫的脸色,忙抬手吓唬两个儿子,“让你们皮,再皮不许吃饭。”
贺权笑着辩解:“我们跟大哥开玩笑呢。”
贺尘觊着贺咫的脸色,陪着笑道:“大哥这两天开心,才不会生气呢。”
说着话,讨好地夹了块鱼肉放到贺咫碗里。
“这是我跟老三特意去抓的鱼,大哥多吃点。”
贺环噗嗤一声笑喷了,又怕贺咫脸上挂不住,偷偷打量他一眼。
要是以前,两个弟弟敢这么皮,贺咫少不了教训他们一顿。
可是现在他心情有些舒畅,虽然脸上有点热,好在不是小白脸,即便脸红别人也不太能瞧得出来。
他冷着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冲那两人吐出两个字。
“吃饭。”
双胞胎如蒙大赦,双双松了口气。
贺权:“我就说大哥没生气吧,你们还不信。”
贺尘:“大哥肚量大,能撑船,以后肯定能当大官。”
两人一唱一和,逗得人笑声不断,连贺老太太也跟着笑起来。
姜杏毕竟新婚,局促地两手搭在膝头,生怕别人多瞧她一眼。
贺老太太慈爱地在她手背拍了拍,努努嘴,“老三、老四皮惯了,以后再敢胡说,你就骂他们,拿出大嫂的气势来,千万别客气。”
姜杏面红耳赤,点了点头。

视线短暂的交汇,姜杏有一种被他窥破心事的错觉。
她慌忙低头,重新把红盖头蒙上,再没私自撩开半分。
拜别了母亲,她心情低落,到了贺家村,贺咫在乡邻的笑闹声中,朝着轿子射了三支箭,用红绸牵着姜杏迈过火盆,在堂屋里拜过天地和高堂,又在人们的笑声中夫妻对拜。
自始至终,姜杏乖顺的像个布娃娃。
直到进了洞房,端坐在炕沿,她轻轻地舒了口气,仿佛才又活过来。
贺咫的心,也随之放下。
贺家请了喜娘,按着规矩给小夫妻行洞房礼。
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行了结发礼,贺咫在一众宾朋的笑闹声中,要到前院待客。
“我去去就回。”他小声跟姜杏交代。
新娘子低着头,嗯了一声。
贺咫:“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姐姐提。”
姜杏想了想,刚才站在喜娘旁边,笑呵呵的圆脸女子,貌似叫过贺咫阿弟。
她点了点头。
贺咫还想再叮嘱几句,确认她真的知道谁是他的姐姐,奈何外面闹得太凶,嚷着他再不出去,便要冲进来闹洞房。
贺咫无奈,起身出了新房。
如山一般气势迫人的男人离开,新房内只剩下妇孺。
姜杏松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来。
圆脸女子正笑盈盈看着她,走上前自我介绍:“你叫姜杏,对不对?我叫贺环,是贺咫的姐姐。”
姜杏脸一热,忙起身唤了一声阿姐。
贺环笑着应了,拉起姜杏的手。
虽然第一次见面,却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祖母相看回来,曾详细描述过姜杏的长相,贺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象。
后来,她也偷偷问过弟弟贺咫,可那个闷葫芦只是笑,一个字都不说。
贺环觉得,能让阿弟笑得那么开心,姜杏必定长得极美。
今日一见,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测。
于是,她对姜杏便越发热情。
贺环掩着嘴巴凑到姜杏耳边,小声问:“你要不要......”
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
新娘子一路劳顿,便溺这种粗俗的话怎么好问出口,贺环也很是难为情。
可人有三急,弟弟既然交代了,她就得把新娘子照顾好才行。
姜杏秒懂她的意思,冲她感激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
贺环便拉着姜杏起身,引着她出了喜房,穿过堂屋,来到南边的一间暗房。
暗房不大,分内外两间,内间有恭桶,外间有澡盆、脸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因为窗户很小,又设置在高处的墙上,便不怕被人偷窥。
姜杏放了心,回头关门之前,又听贺环叮嘱:“我就在外头守着,你不用担心。另外,桶里有水,用完可以冲水,这边可以洗手。”
姜杏冲她感激地笑了笑,这才关上门。

贺家专门在喜房内摆了一桌酒席,除了贺环之外,还安排了几位女眷作陪。
贺环给姜杏一一引荐,新娘子一一跟众人打过招呼。
贺家分为两房,长房夫妻,也就是贺咫的父母,十年前死于一场意外,如今只剩下三个孩子。
贺环是长房长女,她本来已经出嫁,新婚没多久丈夫战死沙场,公婆相继去世,无儿无女的她,便回了娘家。
贺咫还有一个妹妹,名唤贺娴,年仅十二岁,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三人住在东跨院,姐妹俩住在北屋,贺咫的新房设在东厢房。
东厢房长约数丈,分成卧室北屋,待客的堂屋,以及洗漱的南房。
二房一家人住在西跨院,二叔贺臣津微微跛足,因此逃过当年的征兵,现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布店。
二婶马佩芳四十来岁,眼神凌厉,高颧骨,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面相。
她生了三儿一女,大儿子贺凌只比贺咫小几个月,二儿子贺权三儿子贺尘,是一对双胞胎,今年刚满二十岁,还有一个幼女,名唤贺妍,也有十七岁了。
世人眼里以多子为福,马佩芳生了仨儿子,自觉高人一等。
尤其是年初她当了婆婆之后,架子越发大起来。
贺老夫人虽然独自住在中院,因为一家人吃喝都要到那里去,倒也不算冷清。
一顿饭的工夫,姜杏便对贺家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让她更感兴趣的,是坐在她对面那位面容清冷的少妇。
她名叫韩仪乔,是二房长子贺凌的妻子。
贺咫、贺凌两个堂兄弟,同年入伍,同年返乡。
今年春天,贺凌先一步成了亲,娶的是镇上有名的韩家女。
韩家之所以有名,是因为韩仪乔那个神神叨叨,自称是王爷的爹。
栖凤镇山高皇帝远,怎么会藏着皇家人?乡邻自然不相信,也常以此拿韩家打趣,叫他土王爷。
虽如此,却挡不住韩仪乔出众的样貌,迷倒了镇上一众青壮。
她皮肤细致,如剥了壳的鸡蛋,一双瑞凤眼,一颦一笑,都仿佛有水波流转。
她爹若是穷乡僻壤的假王爷,她便是山窝窝里的真凤凰。
她刚刚长起来,家里的门槛便被媒婆给踏破了。
美人心高气傲,韩仪乔从没拿正眼瞧过镇子上这些人。
后来,不知怎地竟瞧上刚刚卸甲的贺凌。
正月提亲下聘,二月便成了亲。
只是,美人清冷,同席而坐,从不与人说笑,仿佛不入俗流的仙女。
姜杏有心跟韩仪乔攀谈几句,奈何两个人离得太远,便打消了念头。
马佩芳盯着姜杏看了半天,三角眼滴溜溜转了两圈,准备开口为难一下新娘子。
她夹起一块肉,嫌瘦又放下,换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一口塞进嘴里。
她一边嚼一边问:“听说你们姜家曾是镇上首富,虽然遭遇了山匪洗劫,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没留给你几件值钱的宝物?”
她伸长脖子往炕头看,那摆放着姜杏的嫁妆箱笼。
“嫁进贺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拿出你的嫁妆,让咱们开开眼。”
好吃贪财,马佩芳在新人跟前,丝毫不知道收敛。
姜杏装作没听懂,低着头不理她。
乡间农妇仗着脸皮厚,欺负新成亲的女子,例子不在少数。
贺环受弟弟嘱托,得保护好姜杏。
她把刚才马佩芳筷子碰过的那块瘦肉夹过去,放到马佩芳碗里,“我贺凌弟弟成亲后,二婶着急抱孙子,都盼瘦了,快多吃些补一补吧。”
贺环是块软豆腐,以前最好拿捏。
今儿跳出来帮新娘子解围,惹得马佩芳满心不快。

姜杏忍不住想起了许昶。
之前许夫人或明或暗说过很多贬损姜杏母女的话,姜杏不服气,在许昶跟前抱怨过两次。
许昶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娘不是坏人,虽然嘴碎些,可心眼并不坏。
还说,就算他娘说错了话,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已经很不容易,看在这一层上,姜杏应该多体谅。
那时,姜杏已经十八岁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好骗。
她心想,纵然许夫人这辈子过得不容易,又不是因为她姜杏造成的,归根结底还不是要怪许昶那个贪图富贵、抛妻弃子的亲爹。
许夫人为了个渣男磋磨了一辈子,凭什么把火气和不甘,撒到另外一个年轻女人身上?
这不公平。
她满心不甘,却没立场说出口。
因为她跟许昶,只是暗生情愫的小男女,连婚约都不曾有过。
许昶还说,人不能只顾眼前利益,要为将来谋划。
他铁定是要走科举仕途这条路的,而官场上的升迁,不是只评判才学孰高孰低,还有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门道。
就比如,有一个贞洁烈妇做母亲,能帮助加分不少。如果被人检举不孝,有可能无法通过吏部考核,而被降职。
许昶小小年纪,满肚子官道。
大概从那时起,姜杏开始动摇,渐渐彻底断了嫁给许昶的心思。
她是要找一个共度余生的夫君,不是为了给人做垫脚石的。
大概姚婷玉对她放养惯了,任她采药打猎,靠自己小小的肩膀撑起整个家。
因此在姜杏心里,从不觉得女子应该比男人低一等。
刚才故意试探贺咫,也并不是真的准备跟二婶吵架打架,她只是想知道,在他心里是如何看待妻子和家里长辈的关系。
结果,贺咫想都没想,直接说可以。
意外之余,姜杏又觉得有些小小的得意。
哪怕贺咫只是为了哄她开心,也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憋在心里的火气,就这么轻飘飘地散了。
她叹了口气,把话往回说:“我也不是故意让你为难,只是觉得二婶她有时候实在太过分了。”
“我知道。”贺咫神色淡淡的。
“你不会觉得我这人很难相处吧?”
白生生的小脸微微仰着,盯着贺咫的嘴巴,等着他的回答。
贺咫故作思考状,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姜杏呼吸一紧,“你如果对我不满意,我建议你......谨慎说。”
话锋转的有些突然,贺咫一愣。
姜杏耸耸肩,“我这人心眼小,对于别人的意见,不见得能接受。”
新婚伊始,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很好拿捏。她要露出棱角,展示自己的锋芒。
贺咫噗嗤一声笑了。
姜杏一本正经看着他,“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以为是在开玩笑。”
贺咫边笑边点头。
姜杏:“那你笑什么?”
贺咫收敛笑意,正色道:“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有话直说,不用猜来猜去,也不会生闷气。在外头跟人斗心眼,已经很累了,回到家里就应该简简单单的。”
“你真这么觉得?”
贺咫点头,“我这人也不喜欢藏着掖着,以后高兴不高兴,都会明说。”
两个人的心思出奇一致,这让姜杏十分满意。
她继续收拾衣柜,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贺咫坐在炕沿,幽幽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以前二婶欺负大姐,我都挺生气的。好几次想替大姐出头,都被她拦下了。”
贺环心里有负担。
寡居在娘家,生怕别人看不起,就想着靠多干活,来抵消这些担心。
可她越是这样,马佩芳越是看轻她,不光使唤她多干活,还常在言语上贬损。
死了丈夫,无儿无女,也没有婆家人可以依靠。
就算如此,就该低人一等吗?
贺咫始终认为,就算大姐以后一辈子留在贺家,他也能养得起,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
爹娘去世得突然,贺咫好长时间走不出来。那会儿大姐刚刚新婚,为了照顾弟弟妹妹,常回来看他们。
贺咫依稀从大姐身上,能看到母亲的影子。
这也是他身在边疆,孤寂苦闷时,最大的惦念。
这些话,他从没在旁人面前提起过,今日不知怎地,就想跟姜杏唠一唠。
大概心里也存了一些担心,怕她和大姐有隔阂,以后相处不来。
姜杏这人简单,谁对她好,她便百倍报答;谁要对她不好,她也绝不会一味忍让。
姚婷玉以前常开玩笑,说女儿心里简单的只有黑白两色。还担心她性子太过直接,以后嫁人之后受磋磨。
贺咫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姜杏能理解他的心情,乖巧地依偎在他身边,提议道:“以后我们对大姐好一些,如果她有了心上人,我们风风光光把她嫁出去;如果她看不上臭男人,我们就把她留在家里,永远做一家人。”
贺咫心念一动,却没表现出来,假装若无其事捏着她的手,慢悠悠问她:“我是臭男人吗?”
姜杏抿唇,不理他。
指尖在她掌心一下一下地挠着,大有她若不回答,他便不罢休的意思。
姜杏敷衍道:“你是香男人,行了吧。”
贺咫偏头看她,“你闻了吗?”
姜杏:“......”
无语翻了个白眼,心道,香男人也只是哄他高兴撒的谎,她本来想说狗男人的。
实话断然不能说的,说了他肯定会发疯,到夜里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笑了笑,凑上去假装闻了闻。
不等她开口,贺咫幽幽道:“你说的是香男人,还是想男人?”
这人太坏了,一步步把她往沟里带。
姜杏脸一沉,推他一把,起身继续收拾屋子。
贺咫大马金刀坐在炕沿,理直气壮地问:“你既然冤枉了我,就没有点补偿?”
“什么补偿?”
姜杏懵懂看他,愣了会儿,才懂他的意思。
白生生的小脸,腾一下红到了耳朵尖。
食髓知味这种事儿,再矜持的男人都逃不过。
可像他这样,表面清冷,却暗戳戳调情的人,也实在让姜杏受不了。
她瞪着一双杏核眼警告:“上午刚刚......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贺咫一脸赖皮,耸了耸肩,“新婚燕尔,天经地义,克制不了一点。”
他又过来闹人,姜杏真是求助无门。
她正无奈之际,院里响起贺娴稚嫩的声音。
“大哥在忙吗?”

目送贺咫离开,姚婷玉笑得合不拢嘴。
“贺家大公子长得好,体格壮,眼里有活儿,以后是个知道疼人的男人。”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姜杏脑子恢复清明,突然觉得自己吃亏了。
刚才自己站在光下,贺咫把她看得清清楚楚;而他逆着光,自己只看了个剪影。
她连对方眼睛是大是小,脸庞是黑是白,都没看清楚。
可是转念一想,他肩宽腰细腿长,身量足有八尺多,不大会儿便劈了那么高一摞柴火,肯定很壮实。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身强体壮,遇到危险才能保护她。
这么想着,姜杏的心便定了下来。
同贺家的婚事,貌似再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生逢乱世,婚丧嫁娶一切从简,过了两日,贺家来下了聘礼。
礼虽简化了,东西却是一样没少。
一双大雁,两坛浑酒,四匹细布,四匹粗布,还有八样糕点。
更重要的,两个圆嘟嘟的银元宝,装在封了喜字的红匣子里,十分庄重地递到了姚婷玉手里。
十两银子做聘礼,在梨花寨也算是蝎子尾巴独一份。
靠天吃饭的老农民,能够顾着全家人的温饱,已是不易,农忙时给富户做工挣几个铜板,偶尔进山打猎换些银钱,那都是有数的。
一年到头,能攒够二两银子,年底都得犒劳自己多喝两杯酒。
贺家居然能拿出十两银子做聘礼,可见他们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
姚婷玉笑得合不拢嘴,盘算着把银子都拿去置办成嫁妆,好给闺女撑门面。
姜杏阻止了母亲这么做。
世道不稳,置办那么多嫁妆,除了面子好看,别无他用。
倒不如留着银子,更方便些。
她给母亲留下一个银元宝备用,自己准备带一个去贺家。
姚婷玉虽然没落,当初死里逃生的时候,身上还有几样像样的首饰。
累丝的金镯子,祖母绿宝石的耳坠子,白玉的簪子,还有金戒指、银项圈......
林林总总算下来,能去镇上盘一间铺子。
可是兵荒马乱,即便有了铺子,母女俩也守不住。
于是,那些首饰装在一个木匣子里,只能藏在东里间墙上的暗道里头。
姚婷玉把木匣子一股脑塞进姜杏怀里,像是完成了一项大任务。
“都拿去吧,以后跟贺咫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姜杏失笑:“我跟他,不见得能过到一处呢,这些首饰还是娘收着吧。”
姚婷玉气得变了脸色,“你这孩子,还没成亲呢,净说丧气话。”
姜杏一耸肩,“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同他只见过一面,谁知道他到底什么脾气,喝不喝酒,打不打人。万一他好吃懒做,表里不一,我马上和离,回来同娘一起。”
姜杏拉着她娘的胳膊,撒娇地摇着。
姚婷玉呸了三口,又按着姜杏,强迫她呸三口。
“观音菩萨,地藏娘娘,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们可别当真。信女婷玉祈求诸位保佑小女,夫妻和睦,白头偕老,儿女双全。”
姜杏主意正,那一匣子的首饰,自然没有收。
她挑了两件不起眼的,拿在手里晃了晃,“意思一下,免得贺家人瞧不起,便够了。”
嫁妆太少被人瞧不起,太多了也会让人非议。
寡母孤女,任何时候都不做出头鸟,才是稳妥之道。
一眨眼,便到了成亲这日。
天不亮,姜杏便被母亲叫醒了。
陆陆续续有乡邻赶来帮忙,说是帮忙,不过是看看她们准备了多少嫁妆,等新郎官赶来迎亲的时候,出题为难一下他,再说笑热闹一番罢了。
姚婷玉请柳婶子做了一大锅的豆腐汤,又做了上百个杂菜饼子。瓜子、糖块提前准备了一些,就算是招待宾客了。
荒年,世道艰难,连宫里都昭告天下,号召百姓们节俭度日。
孤儿寡母的,能让宾客们吃饱喝足,已经不错了。
姚婷玉还请了邻村的全活人来给姜杏开脸梳头。
所谓全活人,便是父母公婆、丈夫儿女皆健在的妇人。
刚刚经历了数年战乱,能找一个这样的人,也很难。
姜杏坐在镜子前,任全活人摆布。
除了开脸时,红线绞在脸上时有些疼,她倒吸了口凉气之外,其他时间,都很乖巧。
“阿杏长得真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全活人笑着夸赞,“听说贺家公子长得也俊着呢,今日我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保管你们小夫妻郎才女貌,让人夸上天。”
提起贺咫,铜镜里姜杏的脸,腾一下红了。
送聘礼那日,有人近距离见过他,回头便把他夸成了一朵花。
反倒是姜杏,因为离得远,因为害羞,只是远远地瞧见了他的侧脸,至今连他的五官样貌,都没有看清过。
可是,两个不熟悉的人,居然要成亲了。
这感觉让姜杏心思恍惚,像做梦一样。
额前的刘海都被梳上去了,乌黑浓密的长发,在脑后挽起了一个妇人发髻。
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镜中的自己,变得陌生起来。
难道这便是成长?
成了亲,便成了大人,以后再不是那个独来独往进山打猎采药的姑娘了。
人们也不再以“阿杏”称呼她,或改称她为贺家娘子,或叫她贺姜氏。
又或者,再过几年,人们该称呼她嫂子,婶子,甚至谁谁的娘。
她的身份变得复杂多样,唯独不是姜杏了。
这么一想,心头如山峦浮起浓雾,变得潮湿寒冷起来。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害怕,一种对未知前路的恐惧,疯狂叫嚣,甚至生出强烈的悔婚念头。
就在她天人交战,矛盾重重的时候,无意间一瞥,瞧见了一个人。
许夫人嗑着瓜子,站在窗外正跟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轻慢的眼神被姜杏抓包后,没有一丝慌乱,甚至用眼尾勾出一抹轻淡的嘲笑。
悔婚的念头,嘎然而止,瞬间消散。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选择并非自己十分坚持,全因那些心存恶意的人,在背后推了一把。
如果注定要嫁人,那她宁愿选择贺咫。
至少他诚意十足,强过许昶的空头许诺。
贺老夫人率真开朗,比许夫人阴狠的性子,也要强上百倍。
姜杏心里五味杂陈,所幸秀娟在一旁说笑,叽叽喳喳耗费了她些许注意力,等待的时间才没有那么难熬。
贺家迎亲的队伍赶到时,在小小的梨花寨引起了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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