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明眸秀眉,神清骨秀。
他像是山林间孤冷的松树,即便身上覆盖皑皑白雪,仍旧傲然挺立,不改风骨。
裴子虔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公主……”
云令虞移开视线,“咳咳,宫里的太医都说你脸上的疤痕无药可医,那位郎中却治好了,可见是个难得的人才。”
“是,他医术很好。”
裴子虔说。
云令虞略带抱怨的口气,“裴子虔,本宫可从来没听你夸过人。”
“我……是实话实说。”
他避开她的视线回答。
云令虞托腮,问道,“那你觉得本宫好看吗?”
“自然好看。”
他回答。
“夫君果然有些眼光。”她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当晚,他们赶到禄城门外时,已经是后半夜。
一行人在城外的客栈住下,只等天亮入城。
囫囵睡了半夜,天蒙蒙亮时,云令虞便早早的起了身。
她带人直奔禄城府衙,那位孙太守正准备将人押解入京。
云令虞本打算看在裴子虔的面上,只要这郎中不和血影卫有牵扯,不管多大罪名都救他一命。
她站在府衙的台阶之上,孙太守领着一众官员,捕快跪倒在台阶下。
在这一片乌泱泱的人中,云令虞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个头戴枷锁,手脚都被锁起来的男人,是李止清。
上一世在凤临一直守在她身边,替她制药,制毒,最终为救她而死的郎中。
云令虞还记得,就是李止清发现了皇后给凤临帝下药的真相。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结果却被皇后的人察觉。
皇后为了逼死云令虞,给她下了毒,想制造成她因病而死的假象。
李止清为了救她,带人进山采药,失足摔死,但他临死前还是让人将救命的药材带了回去。
她知道李止清不会是失足,定是皇后所为。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整个府衙寂静一片。
李止清跪在人群里,低垂着头。他本以为裴子虔会劫狱救他,没想到竟然搬来了怀献公主。
“殿下。”孙太守跪在台阶下,久久不见公主让他们起身,这才开口说话。
“不知殿下此来禄城所为何事?”
“此人身犯何罪?捆绑的如此结实?”怀献公主冷冷出声。
“此人是个毒医,开的药方治死了人不说,还和五年前叛逆的惠王有牵连。”孙太守说道。
“惠王?”
云令虞轻笑,“似他这样弱不禁风的瘦弱男人,你不要告诉本宫,他还是血影卫吧?”
“公主明鉴。”
孙太守预感不妙。
云令虞问,“证据呢?”
他回答,“此人手腕上有狼首刺青,当初被朝廷诛杀的血影卫中就有人身上纹了这种图案。”
云令虞想了想,她记得上一世在凤临时,确实看到过他手腕上一个模糊不清的印记,她还问过,李止清说不过是小时候烫伤的疤痕。
那印记似乎真的是某种野兽的形状。
她示意公主府的护卫上前查看,那人走上前,一把掀起犯人的手臂,只见手臂上一团血肉模糊的伤。
“哪里来的刺青?”她责问。
孙太守顿时惶恐起来,在他看来犯人是欲盖弥彰,可唯一的有些价值的证据就这么被毁了。只要犯人咬死不认,谁拿他也没办法。
“公主殿下,此人是不是与惠王旧人有牵连,送入京城交给廷尉一查便知。”
“放肆!”云令虞动怒,“此人曾对本宫的……有恩,你莫不是想说本宫也和惠王谋逆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