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见覃一峰干完了活往回走了,我赶忙追了上去。
我还在酝酿着要如何开口呢,覃一峰突然转过了身,我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问:“你找我有事?”
看着一张帅脸离我那么近,我这一路上想好的借口,都忘得差不多了。我赶忙低下头去,回避着他的视线。
“对,是有事。我现在不是在村小教书嘛,但是我只有初中学历,我觉得我有义务提升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平。于是我自学了高中的课本,但是有好多内容我看不明白。我听说你是高中生,你能不能给我辅导一下?”
话说完了,我终于敢抬头了。覃一峰打量了我许久,一直没说话。
直到钱承宇和岳宛白从我们身边经过,钱承宇还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半天。但是我连眼风都没扫给他一下。
覃一峰说:“钱承宇也是高中生,你怎么不去找他?”
我说:“高中生和高中生之间也有差别啊。我们村小的校长还是高中生呢,但是好多知识他都忘了。我看你平时经常拿着书看,你的知识肯定没忘。”
覃一峰说:“看在你为了孩子们着想的这份心上,我可以辅导你功课。”
生怕覃一峰反悔,我赶忙把后续的时间都给安排了。我说:“知青点里人太多了,不方便,你每天晚上去我家给我辅导功课吧。”
我在现代社会待久了,并没有觉得我说这话有什么问题。男家教去女学生家里给人家上课,那是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我说这样的话是绝对的惊世骇俗。我直到看到覃一峰涨红的脸,才觉得不妥。
正当我想要解释一下的时候,覃一峰回了声“好”。他和我约定好吃完饭就去找我,然后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嗯,虽然过程有些坎坷,但是结果还算符合预期。
反正从那天开始,我就开始了白天给人上课,晚上听人上课的时光。
我爸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听,于是他就以也想学习的名义跟着一起听了几天的课,然后他就放弃了。
但是我爸是放弃跟着听课,并不是放弃让我和覃一峰单独共处一室。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让我嫂子回家住一阵,陪我一起学。
可怜我嫂子无力反抗,乖乖地回了家。
虽然我嫂子看起来并不太乐意,但是我爸的这个决定却给了我一个启发,我嫂子可以跟我一起考大学啊。
上一世,我嫂子在进了城之后一直在做零工。到了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赶上我哥又下了岗,他们一家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如果我嫂子能考上大学,读个师范,那个铁饭碗可是能端好久的。
师范生毕了业可是会分配到城里的学校当老师的。那个学校可和村小不一样,那个可是有编制的,还能给解决户口的问题。
城乡户口的区别,是要到2000年以后差异才会渐渐缩短的。这个时候的城市户口,那可是相当吃香的。
想通了这件事,我便开始督促嫂子开始学习了。
覃一峰倒是不用我督促了,人家本来就是华清的水平,没什么太大的进步的空间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嫂子要恢复高考的事,我现在说出来,谁都会以为我有病。
但是为了说服嫂子,我另外找了个借口。我跟嫂子说:“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纺织厂要招收一批正式工。不限户口,初中学历就能报考。但是需要考试,所以文化课成绩必须要抓起来。”
嫂子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在纺织厂上班的,所以她对我的这个小道消息深信不疑,学习得特别刻苦。
在刻苦的学习中,时间就这么来到了1977年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