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沈棠绾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在车上,谢谨初告诉她,他需要一个妻子。
综合考虑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两个人聊了半个小时,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谢知野。
从头到尾,都只有求婚时该有的诚挚态度。
沈棠绾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个事情太突然,她颤着声说自己要考虑考虑。
谢谨初也没有强迫,让助理把她送到了楼下。
助理说,谢总今日只是回来参加家宴,马上就要飞回国外处理工作。
要她想好之后再联系他们,便留下联系方式离开了。
接下来一整晚,沈棠绾都在因为这件事,夜不成眠。
她知道,以谢谨初的条件和名声,只要想结婚,多得是世家千金往上扑。
根本轮不到她这个家道中落、声名狼藉的落魄女人。
况且谢家一门双雄,谢知野独揽国内各集团大权,谢谨初则把掌着海外产业,向来雷厉风行、手腕狠厉。
跟在谢知野身边七年,沈棠绾听过不少他的事迹。
对这位只见过几面的谢氏集团掌舵人,她心底只有敬畏。
所以她想了很久,也只勉强找到了两个听起来很荒谬的理由。
一是谢谨初那颗冷硬的心今日突然软了几分,看到她站在桥上想自杀,所以拉她一把。
二是他知道她是他弟弟的前女友,正因如此,不想她死后新闻上头条,影响到谢家的股市和生意。
天亮时,沈棠绾终于想明白了。
不管谢谨初是出于什么理由,她都只有答应这一个选择。
他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所以她给谢谨初发了消息,表明了态度。
他也很快给了答复。
“半个月内,处理好一切,来我身边。”
看着底下附带的地址,沈棠绾慌乱地心终于安定了。
困意也排山倒海般袭来。
天黑后,沈棠绾被沈母摇醒,强塞着套上一件裙子,就拉着她出门了。
去店里画了个妆后,沈母带她去了一个酒店。
大厅里宾客云集,觥筹交错,像是上层名流的晚宴。
她一下清醒过来,拉住沈母追问了两句。
“妈,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沈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干什么干什么,你逼婚这么久都不成功,让你来这还能干什么,我已经打听好了,谢知野今天会来参加这个宴会,这一次,你必须好好表现,让他娶你!”
沈棠绾脑子嗡的一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拉着她就要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迎头就碰上了谢知野和余茵茵。
两个人挽着手,低声耳语着,言笑晏晏。
看到两个人贴在一起,沈母的情绪瞬间崩溃了。
她端着一杯香槟就冲了上去,指着余茵茵的脸,破口大骂。
“你是谁?不要脸的下贱女人,居然敢勾引我的女婿!”
说着,一杯酒就泼到了余茵茵脸上。
女孩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谢知野连忙把人护进怀里,脸色阴沉:“你干什么!你的宝贝女儿没告诉你,我腻了,不要她了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沈母的神经,不管不顾大嚎大叫起来。
“你不要她?她这些年都被你睡烂了,你不要她,还有谁会要她?!”
整个大厅的目光都被这句话吸引了过来,凑在一起窃笑不止。
顷刻间,沈棠绾脸上血色褪尽,肩头微颤。
她连忙上前拉住沈母的手,低声恳求着要她回家。
沈母自然不肯,舞着手挣脱出来,还要大闹。
沈棠绾只能难堪的抱住沈母,把谢谨初的事情小声告诉给了她。
沈母这才停止动作,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你说的是真的?”
沈棠绾轻点了下头,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只剩下无助和难堪。
“我向你保证,是板上钉钉的真事,你先回家。”
沈母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谢知野伸手拦住了。
“你这疯子妈吓到我的茵茵了,一句话不说,就想走?”
看着谢知野那张冷若寒霜的脸,沈棠绾的手紧紧握成拳。
她把沈母护在身后,要她从侧门离开,然后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余茵茵。
“我妈妈太冲动了,我替她向你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看着她九十度俯身鞠躬的样子,谢知野轻笑了一声。
“这就完了?茵茵胆子小,我声音大一点都会吓到她,你妈妈骂她就算了,还拿酒泼她,这笔账要怎么算?”
听着他这咄咄逼人、分毫不让的口气,沈棠绾鼻腔一酸,眼里泛起泪意。
三年前,沈家破产后,她在宴会上被几个千金欺负嘲讽。
是谢知野把她护在怀里,疾言厉色骂了那群人一通。
当时他说的话,和现在别无二致。
如今,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