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熹段明轩的其他类型小说《轻咬茉莉林熹段明轩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雪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堂众人怔愣,不明白段易珩怎么过来了。连带着保安、前台以及陈靓怡一动不动。林熹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去喊“大哥”。只是她眸光泄露出来的一丝委屈还是被段易珩轻而易举捕捉。“段总。”段易珩站定,目光落在拦在林熹身前的保安,沉声问:“怎么回事?”前台上前,恭敬道:“段总,这位小姐无理取闹,我们马上请她出去。对不起,耽误了您的时间。”“无理取闹?”段易珩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嘴角若有似无的一抹笑。笑得众人不解,林熹也包括在内。他又清了下嗓子,问她:“你无理取闹什么?”明显的笑意让林熹哑然。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戏弄是什么意思?林熹有些恼了。段易珩见状,干咳了声:“我以为你要考虑个两三天,没想到今天就过来了,所以没通知前台放行。”这熟稔的语气让前台和...
《轻咬茉莉林熹段明轩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大堂众人怔愣,不明白段易珩怎么过来了。
连带着保安、前台以及陈靓怡一动不动。
林熹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去喊“大哥”。
只是她眸光泄露出来的一丝委屈还是被段易珩轻而易举捕捉。
“段总。”
段易珩站定,目光落在拦在林熹身前的保安,沉声问:“怎么回事?”
前台上前,恭敬道:“段总,这位小姐无理取闹,我们马上请她出去。对不起,耽误了您的时间。”
“无理取闹?”
段易珩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嘴角若有似无的一抹笑。
笑得众人不解,林熹也包括在内。
他又清了下嗓子,问她:“你无理取闹什么?”
明显的笑意让林熹哑然。
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戏弄是什么意思?
林熹有些恼了。
段易珩见状,干咳了声:“我以为你要考虑个两三天,没想到今天就过来了,所以没通知前台放行。”
这熟稔的语气让前台和保安一愣,随即是害怕,而陈靓怡眸光一闪,脸色微沉。
林熹竟是真的来应聘的,她没有说谎。
可总裁办公室什么时候设秘书一职了?她作为段易珩的直系部门下属,竟没有收到一丝风声。
林熹不想在这里待了,陈靓怡的目光让她全身长了防备的刺。
段易珩却没走,问保安具体发生的情况。
保安有些茫然:“段总,我们不太清楚,接到通知过来撵人的。”
段易珩目光冷峻:“撵人?你这个词用的不当。安保和行政部门的会议是白开了。”
保安生怕被开,忙低头认错:“段总,我们错了。我们记得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对一些特殊情况,如恶劣天气时可暂时允许无关人员等待。这位小姐一没有携带危险物品,二没有大声喧哗,三也没有影响公司正常办公和接待秩序。林小姐,对不起,我们真诚向您道歉。”
林熹被突来的道歉弄得一怔,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没事,我没生气。”
段易珩对这种态度还算满意,稍抬下巴,让他们回到岗位。
前台见状,也向林熹道歉。
林熹蹙了蹙眉,没说话。
这时,秦炀送完客户,返回大堂。
段易珩对他说:“把这里发生的事弄清楚,按公司章程处理,我先带她上去。”
前台还要说什么,被秦炀拦下。
陈靓怡置身事外,略微朝秦炀点了点头,抬步追了过去。
林熹听到后面一阵踩在地砖上的“哒哒”声,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往段易珩那边靠了靠。
段易珩目光后移,在电梯前站定。
他在公司看着强硬冷漠,但对下属员工还算温和,同乘一部电梯也是常事。
但林熹的抵触他也看在眼里。
第一次,他开口撵人:“你去坐其他电梯。”
陈靓怡一愣,甚至怀疑段易珩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段总,我是——”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段易珩头也没回,将他的不喜、高傲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靓怡捏紧拳头,眼睁睁见两人进去,又眼睁睁见电梯门在她面前合上。
她目露凶光,仿佛在她面前的不是一道门,而是一道向上爬的障碍。
她恨不得劈了它!
这一刻,埋藏多年的自卑如附骨之疽再次袭来。
陈靓怡清楚地知道:她跟门后的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或者说,不在一个阶层。
可林熹又凭什么呢?
她不过一个孤女,凭什么世间所有好事都能被她碰上?
难不成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要活在林熹那天真的笑容下?
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段易珩的无视。
她好歹跟着部门领导和他一起开过多次会议,竟还没在他面前混个脸熟。
电梯里被狠狠嫉妒的林熹松了口气。
段易珩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你跟刚才的女人认识?”
林熹抬头:“前台叫她陈经理,你不认识?”
段易珩摇摇头:“没印象。”
每个公司组织架构不同,他所负责的金融科技板块部门众多,部门下经理还分好几种。
每次开会,他只负责听,哪会去记得对方长什么样。
林熹“哦”了声:“我们以前是同学。”
“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段易珩直截了当地问,“或者说有什么过节?”
林熹避重就轻:“是有些不愉快的事,刚才想起来不舒服而已。”
段易珩也没逼问,只是点了点头,又问:“对于来银帆工作的事,你考虑好了?”
林熹确认:“考虑好了。”
“不用跟他......他们商量?”
林熹没听懂他这句话,茫然地回:“我跟爷爷说了呀。”
段易珩唇角微扬,原来是得了高人指点,怪不是这么快。
36层到了,林熹跟着段易珩进了他的办公室。
林熹好奇地打量着,深灰色的意大利纯羊毛地毯,将他们的脚步声无声吸收。
一张厚重的办公桌整洁而利落,背后靠墙的书架密密麻麻,从历史到商战,从西方到东方,从古代到现代......应有尽有。
而待客区的沙发后,是陈列着名贵美酒的恒温酒柜。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段易珩在夜幕之下,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他脚底下的城市灯火。
段易珩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林熹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
段易珩就秘书职位跟她说了许多,从秘书培训到行程管理,从文件处理到会议组织,从日常接待到着装要求......事无巨细。
林熹了解得越多,心中越是安定。
聊到日暮西垂,到了下班时间。
段易珩抬手看表,也没询问林熹,直接让秦炀订了餐厅。
他理直气壮道:“你入职后,就是衔接总裁办公室和各部门的枢纽,吃饭时我再给你细说各个部门。”
林熹根本拒绝不了。
既然要出去吃饭,她便让司机先回了。
下楼后,再次经过前台,只有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站在那儿,不见之前为难她的那个。
她有心想问,却没组织好语言,又怕段易珩深问她和陈靓怡的事。
因提早十分钟下楼,没人看见她上了段易珩的车,这让林熹松了口气。
直至去了餐厅,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老天爷似乎总爱跟她开玩笑。
因为刚进餐厅,在大厅正中央那繁复漂亮的水晶灯下,她遇上了段明轩和章沫。
她本能要拉着段易珩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熹?”
段明轩语气惊疑,目光却直直落在她抓着段易珩胳膊的手指上。
段易珩一身深色西装,板板正正站她面前,那双眼睛黑而沉,让人摸不清他眼底情绪。
“大......”林熹磕绊了声,“大哥。”
“嗯,回来了。”
林熹:“......嗯。”
你来敲我门就为了说这么一句?
“爷爷说,你想去银帆工作?”
林熹一愣,这是让段易珩跟她谈?
也是,爷爷基本退下来了,公司是段家父子说了算。
“可以吗?”
林熹下意识抿了抿唇,都忘了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
段易珩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发现她瘦了,脸也苍白,便道:“明天周末,你休息好了来找我。”
说完也没走,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了点:“早点睡,哪儿不舒服叫家庭医生。”
林熹默默关上房门,站立片刻,笑了声,原来还是有人发现她不舒服的。
段易珩下楼,刚进一楼,脚步忽而一顿,不远处的客厅,段明轩正被他父母盘问。
“明轩,你老实告诉我,你爷爷让你娶小熹,你到底怎么想的?”
段明轩烦都烦死了,语气不好:“我能怎么想,你不是不让嘛。”
“我让你就娶了?”陈白薇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我觉得跟小熹在一起也挺好的,最起码她不管着我。”
陈白薇戳他额头:“你要气死我啊,小熹虽说有银帆的股份,但公司有你爸和你哥,她是成不了气候的,你要娶,肯定要娶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千金小姐,明不明白?”
段明轩嘁了声:“那你还想让小熹进银帆,不就是想让她联合我爸打压段易珩嘛。”
“什么叫打压?”段徵呵斥了声,“那是你哥,说话别这么难听。”
“爸,你能不能不装啊。”段明轩笑了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怕他啊。”
段徵立刻上前,将他按在沙发上捶了两下:“你这臭小子。”
段明轩笑着躲闪,客厅一时鸡飞狗跳,陈白薇被气笑了,索性坐一旁不理他们父子俩。
客厅明亮,光线将段易珩分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
他静静看着,微微偏头,好似要往楼上看,不知在想什么。
—
林熹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洗了澡后直奔一楼餐厅。
陈白薇对她笑道:“给你留着饭呢,睡到现在饿了吧?”
“谢谢薇姨。”
林熹饥肠辘辘,陈白薇用碟子给她留了四五样菜,都是她爱吃的。
陈白薇小时候对她很好,可能是她自己没有女儿的缘故。
自从爷爷说让段明轩长大娶她之后,便对她淡了。
吃完饭,林熹上西边找段易珩。
敲了卧房的门没响应,她转身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
林熹推开门,只见段易珩捧着一本书,静静翻着。
“大哥。”
段易珩头也没抬:“坐。”
这是他的私人书房,不是公司,办公桌对面没有椅子,林熹只能去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
段易珩放下书,手机响了,他对林熹说:“稍等。”
林熹点了点头。
她坐在那儿不敢动,以为段易珩不会发现,悄悄打量他。
两年没见,他没什么变化,依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林熹想起昨晚他的叮嘱,默默加了一条:偶尔温柔。
段易珩挂了电话,突然问:“为什么想要进银帆?”
林熹心里一沉,这是不欢迎她吗?
见她没说话,段易珩又问了一遍。
林熹这才看他:“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去银帆工作?”
语气带着怯怯的质问。
段易珩似乎没料到她会质问自己,嘴角动了动:“你去哪里工作都行,我不会干涉。”
林熹:“那为什么要这样问?”
段易珩:“你要进银帆是因为你父母一手创办的公司并入了银帆?”
林熹小声“嗯”了声。
“那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抱着这个想法,还是趁早放弃。”段易珩冷声说。
林熹问他:“为什么?”
段易珩:“当初林叔叔虽留有遗嘱,但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两家公司的资源整合困难而艰巨。十几年过去了,你父母创建的公司早已融入银帆,没有昔日丁点影子。”
“我知道。”林熹垂下了头,头顶对着段易珩,模样看着很可怜。
段易珩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静默了几秒,说:“想你爸妈了?”
林熹心中一动,抬头看着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也是吗?”
段易珩母亲早逝,父亲再娶,从某些角度来说,他跟林熹没任何区别。
哪知,他犹豫都没犹豫就说:“不想。”
林熹不解,怎么会不想?
他又道:“富贵地,金雀笼;儿女债,难抵消。所以我不想,我希望她安宁而自由。”
林熹被震动,半晌忘了言语,只喃喃叫了声“大哥”。
段易珩抬手,手还没落到林熹发顶,段明轩声音在门外走廊响起:“林熹......林熹,你在哪儿?”
林熹立时起身过去:“我在这儿。”
书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林熹不察,整个人往后仰,后背抵上一堵温热的墙。
她回头,只看得见段易珩的下巴。
“你的礼貌被狗吃了?”段易珩轻斥段明轩。
段明轩顾不上回话,一把将林熹拉扯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他听佣人说林熹来了西边,忙不迭就赶了过来。
林熹手腕被他攥得疼,她挣了挣:“你先放开我。”
段明轩握得更紧,他很不喜欢林熹靠近段易珩。
“很疼。”林熹没忍住出声,还在挣扎。
段易珩上前按住段明轩的手,沉声命令:“段明轩,松手。”
段明轩一把拍开段易珩的手,挑衅地看着他。
林熹微愕,不明白段明轩情绪为什么这么激烈?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让她一时没敢出声。
段易珩脸色不变,手下用力,段明轩痛得松了手。
段易珩侧目对林熹说:“你先下去。”
林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大、大哥,别打架。”
段易珩的视线落在她纤细葱白的指尖,松开了段明轩。
段明轩拉过林熹:“小熹,你先下楼,我有句话想要跟大哥说。”
林熹不想走,段易珩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段易珩说到做到,林熹相信他,拖着步子转身下楼。
段明轩眉眼嚣张,对段易珩说:“大哥,请记得自己的身份。”
段易珩眼神冰凉迫人:“我的身份不用你来提醒,下次进我屋记得敲门。”
段明轩哼了声,转身就走,心里腹诽他装什么。
段易珩站在门口听到他招呼林熹出去的咋咋呼呼:
“小熹,快点走了,给你准备的接风宴你迟到算怎么回事?”
“知道了。”
段易珩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查一下,段明轩今晚在哪儿玩。”
林熹因为醉酒,走得慢,两人刚到楼下,被段明轩追了上来。
“小熹!”
林熹难受地蹙眉,嘴里呢喃着“段明轩”。
段易珩停下,带着林熹转过身。
章沫追在后面拉住段明轩的手:“明轩,你怎么了?”
段明轩没理会自己的女朋友,伸手要去拉林熹,被段易珩单手格挡。
他冷漠地看着段明轩:“她喝醉了。”
段明轩根本不相信段易珩,他们从小关系就不好。
段易珩孤高自许,看他和小熹永远高傲且冷漠。
甚至在林熹上前跟他说话时,被他推倒在地。
他们同住一个屋檐,比陌生人还不如。
就连自己的母亲都对他小心翼翼,好似他们欠了他。
段明轩最讨厌段易珩这副高高在上,傲睨万物的模样。
“小熹,你过来。”段明轩再次去拉她,“我送你回去。”
章沫小心翼翼地劝道:“明轩,你喝酒了。”
除了梁雨桐,都没带司机,说好的玩一个通宵。
“我现在就让司机过来。”段明轩掏出手机,只知道不能让段易珩将林熹带走。
林熹半闭着眼,身形一晃,下意识抓住身旁的“柱子”。
“难受。”林熹蹭了蹭微凉光滑的布料。
段易珩微僵,垂眸看靠在胸前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小熹。”段明轩音调拔高,上前去哄,“二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段易珩不发一言。
林熹闻到酒味,皱眉抵触,靠着段易珩往后退去。
鼻腔萦绕着焚香的清冷,带着点温热,让她感到无比安全。
段明轩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林熹“唔”了声:“不要段明轩。”
声音软和,带着细小的哭腔。
段明轩僵在原地,这是第一次,林熹说不要他。
英俊的面容扭曲了一瞬,段明轩沉着气打算硬来。
段易珩看出他的意思,一只手牢牢抱着林熹,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拦住段明轩。
“你他妈让开。”段明轩像无理取闹的小孩。
众人见段易珩脸色阴沉下去,心脏突突后退半步。
于朗颤颤巍巍向前,为段明轩开脱:“珩、珩哥,明轩喝醉了,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说完又去拉段明轩,疯狂朝他挤眉弄眼:“你疯了,在大街上骂这个活阎王,他送小熹回家而已,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段明轩有口难言,僵尸一样挺在那里。
段易珩顾忌着林熹,本就没打算和幼稚的小孩计较。
没错,在他眼中,段明轩就是小孩,算不得男人。
段易珩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段明轩,在他这里,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偏偏段明轩喝多了酒,又有这么多人看着,面子上挂不住。
“段易珩,你把小熹给我。”他强硬地撑着自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段易珩面无表情,对他说:“你过来。”
段明轩一愣,随即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时候,段易珩像一匹危险而健壮的狼,终于被惹怒了般,手臂肌肉瞬间绷紧,蕴藏着危险的爆发力,精准擒住段明轩的衣领。
“砰——”
段明轩被狠狠甩上车身,后背抵着冰凉的金属框架,连带着车子都颤了颤。
司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同其他一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牧朔眼露星光,是崇拜。
这是什么恐怖力道?一只手而已,就将段明轩这个185的大男人撂倒了?
段易珩单手钳制住他,眼神冰冷而压迫。
剑拔弩张下,他碾碎了段明轩的自尊:“你怎么跟我不客气?”
段明轩眼眸冲火,刚要叫嚣,段易珩掌心发力,按住了他的咽喉。
段明轩喘着粗气狠狠瞪着他。
林熹身体发软,彻底站不住了。
段易珩扔垃圾似的松开段明轩,弯腰将林熹打横抱起。
司机眼疾手快拉开后座的车门,段易珩将林熹小心翼翼放到座位上。
是和对待段明轩全然不同的力道。
他看都没看一眼段明轩,绕过车尾上了另外一边。
段明轩被于朗等人扶着,眼底一片阴翳。
林熹对于刚才的修罗场浑然不知,正躺在宽敞的座椅上酣睡。
段易珩亲手给她调了椅背,再没有面对段明轩的冷漠。
他收起了一切冰冷而锐利的棱角,在这个全隔断的车厢里,流露出如缓缓细流的温柔。
段易珩侧目望去,林熹喝了酒,雪白的皮肤洇着酡红,像安静又无辜的动物幼崽。
视线下移,她微张着唇,一呼一吸都是甜香的酒气。
段易珩顿了顿,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然后打了电话给梅姐,让她煮个醒酒汤。
迈巴赫从别墅侧门而进,没有惊动任何人。
林熹的房间就在东边二楼,段易珩没要司机帮忙,抱起林熹上楼。
他不方便待在这里,却硬生生站了许久才走。
梅姐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忙问:“小姐喝醉了?”
段易珩点点头:“先让她睡,今晚辛苦你多看顾,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西边找我,若是醒来,喂她喝醒酒汤。”
梅姐一时没接住段易珩说那么长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回到房间,段易珩给自己助理去了一通电话。
“秦助理,将我隔壁的闲置办公室整理出来,按照秘书标准配备设备,一应物品准备齐全。”
秦助理一惊,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嘴上很快地说了“好”。
“另外告知各部门,我办公室以后设秘书一职,部门之间的琐事对接由你向她转移。”
秦助理一听,心里乐开花了,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能省很多事而专注于项目管理?
段总终于想开了,不必逮着他一个人薅。
秦助理:“段总,请问对方什么时候入职?”
段易珩静默片刻,说:“暂时还不知道,我明天跟她谈。”
秦助理惊了,那你这大半夜的一堆指令?敢情人家还没同意啊?
秦助理脑中的“人家”夜里醒了两三次,又是喝汤又是洗澡的。
直至日上三竿,她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林熹下床去开门。
门外,段易珩衬衫西裤,打理得精致而妥帖,一看就知道要去上班。
林熹莫名眨了眨眼。
段易珩说:“银帆用人制度严谨,不会因任何人而破例,目前只有总裁秘书一职暂缺,你考虑好了来银帆找我。”
林熹呆呆地看着段易珩的背影,咂摸着总裁秘书这个职位。
她忽然一顿,也就是说,她如果要去银帆,只能做他段易珩的秘书?
对于害怕他的林熹来说,有些为难。
但段易珩已然让步。
去?还是不去?林熹陷入了沉思。
林熹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陷入过深刻的自我怀疑。
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陈靓怡。
她们初中相识,那会儿年纪还小,很多观念都没成熟形成。
林熹单纯,告诉她自己是被收养的。整整两年,她陷入对方的pua陷阱。
那会儿她根本不知道这叫pua,直至状态不佳,被段明轩发现。
时隔多年,再次重逢,林熹的下意识反应还是逃离。
曾经的操控、打压和孤立形成了她身上千千万万的鸡皮疙瘩。
林熹戳了戳手臂,无意识的,全部落入陈靓怡的眼睛里。
她笑了笑,很温柔:“你来应聘吗?”
林熹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陈经理,您认识?”前台笑问。
陈靓怡撩了下长发:“认识,我们是同学呢,我顺便问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前台:“据她所说,她是来确认段总秘书这个职位的。”
“总裁办公室的秘书?”陈靓怡笑意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又恢复正常。
她看向林熹,问:“林熹,你确定吗?”
林熹呼吸急促,身体不由自主轻微颤动,这还是她极力克制的结果。
前台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以为她在害怕,问林熹:“林小姐,您不会是骗我的吧?”
林熹下意识摇头:“我没骗你。”
嗓音干涩发堵。
陈靓怡上前,要去安慰她,手还没碰到,林熹激烈地推开她:“你别碰我。”
陈靓怡整个人踉跄向后,差点没站稳。
前台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绕出来去扶陈靓怡。
“林小姐,您怎么能动手呢?”前台质问。
“我——”林熹有口难辩。
陈靓怡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只不过眉头蹙了起来,她不赞同的目光射向林熹,语重心长:
“林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能帮我一定会帮。但我们段总的办公室只有两位助理,一个姓秦,一个姓田,是没有秘书一职的。”
陈靓怡的话如同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不过是从前台确认了林熹来应聘的事。
初三认识她的时候,她是被收养的千金小姐。
这一点,让陈靓怡无端嫉妒和恼怒。
现在来应聘,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养她的家庭没落了。
而她这一番话,似乎坐实了林熹的谎言。
林献唇部翕动,一句“我没有撒谎”差点脱口而出,落入自证陷阱。
她狠狠掐了把手心,眸光冷了两分,对前台说:
“我就等在这里,不会走,你若是想知道我说没说谎,不如再打个电话上去?到时候你自会知道。”
陈靓怡轻叹了口气:“林熹,何必为难一个前台。众所周知,段总在银帆身兼数职、日理万机。即便真要在办公室设立秘书一职,也要经过人事部门,你这都越了多少级了。”
前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啊,即便是总裁秘书,也要经过人事部门的。
若是内部推荐或段易珩直接拍板,是可以跳过人事部门的常规招聘流程。
但后期也要去人事部门办理入职手续,纳入公司管理体系。
那么秦助理必然会吩咐下来。
他有时候一天出入高达五六次,不会不记得。
再看林熹,前台的眼神便不怎么和善了。
若是这个电话真打了,段总发火,自己只怕工作都得丢了。
现如今工作这么难找,即便是一个小小前台,也多的是人做。
前台正了正神色:“林小姐,我不跟你计较,请你现在离开。”
林熹一时无言,她有段易珩的私人号码,可若是打了,两人的关系便瞒不住,不利于后期的工作开展。
要等段易珩下班再说吗?这样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走了,无意于让陈靓怡再一次得逞。也让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确实心虚,从而认定她撒谎。
一楼大堂设有休息等候区,林熹余光瞥了眼,说:“我去那边等候。”
前台脸色忽变。
林熹自然可以在那边等待,但经陈靓怡的一番话的暗示,她对林熹全然没有好印象了。
“请你离开。”前台语气强硬,“休息等候区只供给来访宾客和外部办事人员,无关闲杂人员不可逗留。”
陈靓怡嘴角上扬,看着林熹的眼神是熟悉的恶劣的愉悦。
林熹紧紧握拳,恨不得撕碎她这副伪善的面孔。
但若是打了她,只怕以后都进不来银帆工作。
她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忽而一笑:“贵公司开放包容,秉持人文关怀的原则,我现在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如果你是专业的,可以为我准备一杯温水,谢谢。”
说完她谁也不理,径自往休息区而去。
前台愣在当场,差点咬碎了一口白牙,她将目光转向陈靓怡:“陈经理......”
陈靓怡朝前台温和一笑:“这......公司确实如此,那......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这个同学以前就爱撒谎,我记得她家里很有钱,不知道怎么来给人当秘书了。”
前台眼睛微睁:“看她穿着打扮,不像这种人啊,全身加起来六位数了。”
陈靓怡笑了声:“你啊,枉费做了这么久的前台,人靠衣装马靠鞍,出来行走,自然要准备一身行头,以免让人看轻。”
前台微微点头,回眸看了眼身后,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前台去卫生间还没回来。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
因陈靓怡的话对林熹先入为主,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叫了保安。
林熹屁股还没坐热,被两名保安围住,请她出去。
一时间,等候区的人全都望了过去。
从保安制服的腰线擦过,她对上了陈靓怡的笑容。
太恶劣了!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恶心的人。
偏偏自己还拿她没办法。
她的手段太高明了。
林熹一边起身,一边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闸道口后的电梯忽然传来动静。
林熹循声而望,段易珩为首,身后跟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她下意识上前,被保安一把拦住,以免她冲撞到段易珩。
闸道口最边上是专门给公司高层和客户准备的vip通道。
这边动静不算小,段易珩一眼锁定,看清了人。
他一怔,没料到林熹这么快就过来,他还以为最起码要考虑个两三天。
段易珩侧眸和秦炀说了几句话,秦炀陪着客户出了银帆。
而段易珩脚步一转,径自往林熹而来。
林熹没有办法不和段明轩说一句话,和段易珩径自离开。
她走过去,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段明轩的超跑就在路边,他闻言看着林熹的眼睛,小声道:“你坐我车。”
林熹没有直面回答,反问他:“你女朋友呢?”
“都说了分手了。”段明轩有些委屈,“小熹,我觉得你对我不好了。”
林熹心口微痛,为他这副似被抛弃的小狗样儿。
“你想多了。”林熹只能这么说,“回去吧,薇姨又得担心。”
“好,一起回去。”段明轩变得格外温柔,“你坐我车行不行?”
第二次低声下气,是林熹没有想到的。
在她印象中,段明轩一向意气风发,脾气很大。
他见林熹没说话,以为她不愿意,藏起心中那抹不快,段明轩对段易珩笑了笑:“大哥,我带小熹回去吧。”
林熹想到段易珩在餐厅中说的“送她回家”,是不是代表他一会儿还有事?
“大——”林熹一顿,“大哥”两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段易珩站立车边,知道林熹选择了段明轩,顺势点了点头。
果然,林熹说:“那我跟明轩的车回去。”
段易珩一句话没说,看着也没生气。
他拉开幻影的车门坐了进去,伴随着优雅的低鸣声,幻影缓缓启动,在夜色下沉稳、安静,一如段易珩这个人。
林熹坐进段明轩的超跑时回了眸,发现段易珩的方向不是家里。
还真的有事。
段明轩一顿饭吃完,性子变了个人似的,问话态度都和软了许多。
“小熹,你怎么跟大哥在一起?”
林熹不擅长撒谎,又不想他知道自己给段易珩当秘书的事,半真半假道:
“我不是想去银帆工作嘛,爷爷让我去找大哥。”
“你还真的要去银帆工作?”段明轩十分不解,“有段家在,你干什么要辛苦自己,单说银帆集团的分红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段明轩,这不是钱的事。”林熹十分不赞同这话,“有些人喜欢待在家里,有些人喜欢世界各地跑,我想去银帆,除了自身所学,还有我父母的原因。”
段易珩说的那些话她自然知道,但吸收合并,并不意味着“光熹”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除。
它的业务和技术等资源在银帆得以发展延续。
光熹是她爸爸在她出生那一年创立的科技公司,后在她六岁时用它换取了自己一生的衣食无忧。
银帆科技现如今的一切,她坚信是有光熹作为基石的原因。
提到林熹的父母,段明轩转了话题:“你父母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是肯定句,段明轩一直都记得。
林熹侧眸朝他笑了笑,“嗯”了声。
段明轩:“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若是薇姨同意的话,你爱去就去。”林熹开了句玩笑。
段明轩虽然雷打不动去国外看她,但林熹回乡祭拜父母,陈白薇是不让的。
“我都这么大人了,哪还能管得着我。”
林熹无声叹了声气,是管不着他,所以每次有点什么,陈白薇都来找她。
超跑进了别墅正门,段明轩在主楼前熄火,不过并没下车。
他对林熹说:“你去银帆可以,但是别和大哥走得近。”
林熹一顿,缩回要开车门的手,问他:“明轩,我能不能问一下是为什么?我知道你跟他从小关系就不好,但以前你们没有这么针锋相对过。”
段明轩回避了她的视线,抓住她手腕晃了晃,随意找着借口:
“看看你手背上的疤,当时流了那么多血,他还冷冷看着,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手背上一道很浅的月牙形疤痕,其实不注意看不出来。
林熹抽回自己的手,为段易珩说话:“那不是他的错,是我说错话了,更何况,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段明轩:“你还为他说话,不过就是误会我妈是他妈而已,还值得他动手。”
“不是,我——”
林熹想要解释,又倏地住了口。
段明轩自幼受尽父母宠爱,是不会明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
她和段易珩同病相怜,因此小的时候想要亲近他、安慰他,每次都被他冷言冷语吓走。
随着年龄渐大,段易珩气势越强,她除了拘谨外,多了一丝尴尬的害怕。
其实算起来,每次都是段明轩挑衅在先。
段易珩从没有主动惹过事。
而且,对于他来说,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继母就进了门,任谁也受不了。
她虽寄人篱下,但勉力安慰自己这些人不是至亲,能为她挡一片风雨实属不易。
而且爷爷把她当成亲孙女,她觉得知足。
段易珩却是不一样的,这里是他的家,他却当不成家。
所以,她从没怪过他。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厢里乍然响起,林熹松了口气,推开车门,接了这串陌生号码。
“林小姐,对不起,您能不能帮我跟段总求个情?”
林熹脚步一顿:“你是?”
“我是今天下午为难您的前台,我叫方逦。”
林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出银帆大楼没看见人,便猜到了。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林熹问。
“是陈经理给我的。”
陈靓怡怎么会有她的联系方式?
林熹暗忖片刻,又觉得正常。
陈靓怡大学毕业到银帆,工作不过三年,已经做了经理,且还是在银帆不够看的本科毕业,想来她有实力有手段。
弄一个电话号码,不是什么难事。
林熹目色微动:“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林小姐,我求你了——”
林熹挂了电话,第一次这样没礼貌,也挺畅心的。
林熹踏上外置楼梯,朝段明轩扬了扬手:“我有点累,先睡了。”
段明轩站在底下也朝她挥手:“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林熹笑了笑,没应声。
到了房间,拿了笔记本进了邮箱。
秦炀给他发的资料具体而全面,林熹大致看了眼,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她想着方逦的来电,觉得还是要问一下段易珩。
电话刚打过去,她又倏地挂断,随后点进微信,点开了段易珩的对话框。
刚输入“大哥”两个字,又快速删除了。
林熹有些愣神,段易珩不让她叫大哥,那以后叫什么?
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林熹在心里哼了声:“既然不让叫,那就不叫。”
也不知哪来的气性,她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输入:你今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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