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目光扫过我时愣了一下,“是你啊。”
语气关切,“这次还是一个人吗?”
我眼中闪过迷茫。
“上次你住院,情况很危险,高烧不退差点一尸两命。”
她顿了一下,边回想边说。
“你隔壁病房,有个飞行员就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
其实就是身子弱了些,那人紧张宝贝的跟天塌了似的。”
“患者叫什么来着?
崔秀芳。”
“可给我们羡慕坏了,真是嫁个好男人。”
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猝然变得沉重。
我高烧五天,意外恢复视力之前,他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昏迷时无人守候,生命危急时无人问津。
而他,将所有温柔与忠诚倾注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努力深呼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护士没察觉我的异样,语重心长地说:“流产手术很伤身体,还是叫你丈夫来吧”我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丧偶了。”
护士表情瞬间僵住,摇了摇头轻叹着离开 。
恢复视力后,才发现我陷入黑暗的这段时间过的有多讽刺荒唐。
医生走进来,“确认手术吗?”
我闭上眼,原本的纠结烟消云散,咬牙点了点头。
折腾到中午才出来。
捂着小腹,感受着疼痛,仿佛是孩子在向我告别。
我艰难地整理情绪,打算悄悄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隐约听见盛江川的声音。
他温柔地低声安慰着崔秀芳,满是关切。
她娇嗔道:“江川,我手指好疼。”
盛江川没想到会迎面撞见我,直接甩开她的手。
提高声音,下意识叫了我的名字。
一时紧张,竟忘记了我是个盲人。
意识到失态,走过来,语气不善。
“你跟着我干什么,跟踪我?”
他声音冷的骇人,刚刚流掉孩子的疲惫与痛楚瞬间席卷全身。
我盯着他勃颈上的青紫红痕,眼睛刺痛。
“粘人爱吃醋,你就是妥妥一个嫉妇!”
“离开我一分钟你都活不下去!”
我抿唇苦笑,“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话直接燃他的炸药桶。
“秀芬做饭切伤了手指,邻里邻居的我关心一下都不行?”
我冷笑,那点伤口,怕是路上就愈合了。
“一个瞎子,什么事能指望上你!”
我紧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
“我来医院是……”话还未说完,他不耐烦地打断我。
“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让我关注你吗?”
“赶紧回去写稿子,别在这儿碍眼。”
他转身回到崔秀芳身边。
满眼呵护,温柔得让人心碎。
一举一动都透着藏不住的关切。
他丝毫没有察觉我的难受。
甚至没留意我脸色苍白,站立不稳。
我抬起脚,像是终于醒过来了似的,转身离去。
他哪怕再多问一句就会知道。
自己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