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这女的喜欢老公喜欢得底线都没有,估计这次肯定又原谅了。”
那些唏嘘里交杂着些许嘲笑与瞧不起。
我立在伞下,攥握伞柄的骨节用力到微微泛白,面上一片寒凉,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我爱李雷佳爱到无可救药,三番两次放下自己的尊严,为他委曲求全。
曾经他被诈骗骗光了所有钱,还额外欠了一大笔贷款,我二话不说挪了自己买房子的钱去给他填补窟窿。
他说金辰救过他一命,也要我把她当作救命恩人一样对待,我就咽下所有不情愿,尽量去满足对方的需求。
甚至纪念日当天,李雷佳丢下我一个人,连夜坐飞机赶到金辰的城市去安慰她失恋,我也要被迫学会大度。
不然我就是不爱他,是小肚鸡肠,是逼他离婚。
可就这么一个被我穷尽所有去疼爱的人,竟然为了他的白月光,亲手宣判了我父亲的死刑。
甚至从他去世到现在,半分关心都没有过。
我不是没有告诉过他,连葬礼开始的前半小时我还在联系他。
但不出意料,他依然为了金辰在电话里对我大喊大叫:
“爸死了?祁睿你编谎话能不能有点底线,为了让我回去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和金辰清清白白,你再怎么闹我也只是在照顾病人,我拜托你体谅一下我这个医生的身份!”
“你爸也是够疼你的,这么大年龄竟然还陪着你一起胡闹,你们两个真是一样胡搅蛮缠!”
我话堵在喉口,还没说出半句就被他继续打断: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明天就找你商定手术事宜可以了吧!怎么这么烦......”
事已至此,他还是不相信事实。
但其实他只要打给医院求证一下,一切就都会明了。
可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是最权威的专家,不可能出现误诊,所以连核对都懒得核对。
几句话就断定我是因为吃醋,不愿意他陪在金辰身边才不择手段要他回来。
实际上,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对于我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我听着他嘟嘟囔囔挂断了电话,胸口那颗心脏,也逐渐痛到麻木。
就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好像自由了。
我好像,不再爱李雷佳了。
李雷佳没有食言,第二天约我到家楼下的咖啡店商定手术事宜。
我想了想,点头应约,去的时候将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顺便带在了身上。
尽管是李雷佳约我,可他仍是迟到了半小时才姗姗来迟,甚至到前台还饶有兴致地点了杯咖啡才落座。
“我们长话短说吧,一会儿我还得回金辰那。这个手术......”
“李雷佳。”
现在有关于他的事情,我已经一句都不想多听。
所以没等他说完,我就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说那些了,我们离婚吧。”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没耐心听他讲完,遑论打断后说的还是离婚的事。
李雷佳瞳孔微颤,不可置信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你,你要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