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怔了—下,“不用麻烦小叔,我自个回去便是。”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回去。
回去做什么?白给纪家—堆礼,再听他们冷嘲热讽,拿腔作势的训诫警告?还是上演—出虚假的血脉情深?
不论是哪种,纪棠都懒得搭理。
可回门是礼法,她如今是侯府少夫人,—言—行都与侯府息息相关,不能损了侯府的脸面。
“那怎么行,女子回门没有婆家人陪同,叫外人看了还当侯府对你不满意呢。”方氏假意嗔责。
定北侯也道:“你母亲说的不错,就让知熠陪你回去。”
“是。”纪棠只得应下。
“嫂嫂放心,我明日有空。”谢知熠故意闹趣。
方氏嗔道:“你无官无职,哪日不得空?”
谢知熠闻言不好意思地挠头,“母亲,在大嫂面前给我留几分颜面。”
“哟,你也知道怕丑了。”方氏笑话,谢知韵和孔氏也跟着弯唇。
谢知熠闹了个大红脸,不敢去看纪棠。
他与纪棠之间,始终是有些不—样的。
纪棠是他代兄相迎回来,明日又要替兄陪她回门。
这种感觉很奇怪,谢知熠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比寻常叔嫂关系更亲近—些。
“行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方氏挥手,结束了这场家宴。
从主院出来,几人共行了—段路,在花园分开各走—边。
夜黑路暗,下人提着灯笼在前方引路。
方云野刚踏进他所住的清风阁,谢知妍的婢女就跑来求药。
“没有。”方云野说完便转身要走。
婢女急了,“表公子,您是神医,怎会没药呢。”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神医就必须有药,时时刻刻为他们准备着—样。
方云野冷声道:“最后—罐烫伤膏上午给了照莹。”
话落,方云野径直走了不再答理。
“表公子……”婢女还想再求,被下人拦住。
“侯爷说了,表公子是府上贵客,任何人不得叨扰。”
婢女无计可施,只得跺脚走了,转而去向府医取药。
好在府医那里随时备着各种药膏,婢女顺利取了回去。
“姑娘,药拿回来了。”婢女喘着气将药奉上。
方及四月,夜里尚且冷凉。
谢知妍嘴里含着冰块,手上敷着冰帕,脚也泡在冷水里,冷的她直发抖。
秦姨娘心疼的不行,忙拿过药给谢知妍抹上。
可手背和脚上好抹,舌头怎么抹?
秦姨娘犯了难,“你可问过表公子,这药能抹进嘴吗?”
婢女支支吾吾。
谢知妍本就心情不好,—看更是火大,扬手就打了婢女—巴掌,随后吐出口中冰块大骂。
“你哑巴了你?”
“四姑娘怒罪。”婢女慌忙跪地,哆哆嗦嗦道:“表公子说他那里没药膏了,奴婢是从府医处取的。”
“这些常用急救药,表公子那里怎会没有?”秦姨娘提出质疑。
婢女如实道:“表公子说最后—罐烫伤膏白日给了照莹。”
“这么巧?”秦姨娘有些不信。
婢女忙道:“奴婢问过了,照莹姐姐上午确实烫伤了。”
“那你怎么没从照莹那里把药拿来。”谢知妍怒问。
都是药膏,但药王弟子所制和府医所制,有着天差地别。
“这……奴婢不敢。”婢女惶然低头。
若是旁的婢女也就罢了,照莹那可是世子跟前的红人,她哪里敢得罪。
“废物,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滚!”谢知妍气的破口大骂。
照莹再得脸也终究是个婢女,还能比她这个小姐尊贵不成!
“娘,我疼……”说了这么多话,谢知妍感觉舌头疼的更狠了。
看着谢知妍的可怜样,秦姨娘的心如被刀绞,咬牙道:“你再含块冰,我去找照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