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空有一副皮囊有什么用,他这般手无寸铁之力的模样,看着我都心烦起来。
我在树上不禁笑出声来。
在树下的人察觉到我时,我已经拉开弹弓,石子打在那说话者的膝盖后方。
那人惨叫一声,应声跪下。
「扰了本小姐的美梦,还不滚?是打算再吃石子?」
「慕羲禾!你敢伤我?」
一个小小参领的儿子,我为什么不敢伤。
就在我又拉开弹弓的时候,那几个人早已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我纵身从树上跳下来打算回去时,却被容鹤怯生生地叫住。
「谢谢小姐相救。」
我回头看向他,眼神落在他白皙的双腿上。
这时容鹤才反应过来,羞红着脸连忙提起裤子。
我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不曾多看他一眼。
回到马场时,常青刚刚操练完,见到我便腆着脸凑到我跟前,用手指着满头打汗水,像个傻子一般开口道:「汗。」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想要掏出绢帕,却摸索半天愣是没找到,想来大概是弄丢在了树林里。
于是我一把将常青推开,笑骂道:「臭死了,自己擦去。」
常青嬉皮笑脸地想要拉我的袖子去擦汗,被我一巴掌拍开。
玩笑间,我却一直能感受到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我。
转身之际,便看到尾随我出了树林的容鹤。
眼神对视间,我见他慌张地将双手藏于身后。
他胸前的玉佩被阳光照得晶亮。
他那双幽深的眼睛,就那样隔着一个操练场,久久地注视着我。
4
再次见到容鹤,是我为着抓百灵鹊给常青做寿礼,独自去了崔嵬后山。
我好不容易在一棵百年榕树上诱捕了一只百灵鹊。
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被蛰伏在一旁的毒蛇咬伤。
昏迷之际,是容鹤救下的我。
他帮我吸出毒液,从胸前掏出一块绢帕替我包扎了伤口。
迷糊间,我却觉得那绢帕眼熟得很,可不等我细想,便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父亲久经风霜的脸庞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还没开口,常青便凑到我床前,满脸的担忧。
父亲查看了我的伤口后,却只是警告我不要和那小马奴有过多的往来。
可终究是容鹤救了我一命,父亲却叫我离他远点。
我不解,却追问无果。
父亲走后,我问常青,我为他抓的百灵鸟呢?
常青却说容鹤将我与那百灵鸟送回军营时,那百灵鸟便已经死了。
我很疑惑,那百灵鸟被我好好地关在笼中,怎么会平白无故死掉呢?
常青却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叫我不要再想了。
他替我盖好被子,临走前对我说:「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我会担心的。」
我满嘴答应,却没往心里去。
容鹤是夜里偷偷来看我的。
他进来得悄无声息,一双黝黑的眼眸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我被他吓得不轻。
「没有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你一个小马奴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吗?」我没好气地冲他说道。
容鹤只是安静地站在桌前,不曾接近我一步。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我来拿回我的绢帕。」
我只觉着莫名其妙,就为了一块绢帕他半夜私闯将军府?
简直是个疯子。
「我不知道它在哪,等我寻到了定会还给你。你先回去。」我警惕地说着。
当下将他劝走是权宜之计,若是被人发现他私闯宅邸,于他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抵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容鹤才又悄无声息地地离开了。
待到我伤口痊愈,已是一月之后。
侍女帮我收拾东西时,我才看到那条容鹤所说的绢帕。
「小姐你是说这绢帕吗?这是小姐你的绢帕呀。」
我向来不大留意我带的绢帕样式,一般都是侍女们帮我准备的。
可我想到为了这绢帕,容鹤能半夜私闯将军府,大抵这绢帕对他很重要。
可能是撞了款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