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贬到山间小镇的林业站。
尽管受到了诸多排挤,但副镇长妖娆又风情。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里。
看到了我的未婚妻。
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玫瑰怀表。
三个月前,我和柳雪拖着行李箱,站在松林镇政府大院里。
说是政府大院,其实就是两栋上了年纪的土黄色办公楼,墙皮斑驳,台阶都被雨水冲刷出了沟壑。
柳雪挽着我的胳膊,小声说:”林默,你说咱俩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她今天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脸颊白里透红,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每次看她这样笑,我的心都会漏跳一拍,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她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我在省城的环保局得罪了领导,也不会被贬到这个偏远的山区。
那次我坚持要查处一个排污企业,没想到那企业背后有人。
领导给我两个选择:要么主动申请调动,要么等着被开除。
要不是县医院急缺护士,柳雪也不会跟着我一起调过来。
原本我是想让她留在省城的,省人民医院的工作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可她却执意要跟我来这穷山僻壤,说什么也不肯分开。
“就你会自我安慰。”我捏了捏她的手,”不过也确实是因祸得福,要不是这样,咱俩哪能天天见面?”
走进林业站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同事在等着了。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几台老式电脑摆在褪色的办公桌上,墙上贴着发黄的宣传标语。一切都透着一股萧条和没落的气息。
窗外是连绵的松林,深邃得让人心生敬畏。
站长郭建国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脸上堆满假笑,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给我介绍工作。
他的西装上沾满烟灰,领带也打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那种得过且过的基层干部。
倒是副站长陈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他走路带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他的眼神里也带着明显的敌意,让我瞬间明白,这个地方不会太好混。
“小林啊,你来得正好,”郭站长说,”副镇长马上要来检查工作,你先整理一下这些文件。”
这摞文件至少有半人高,我知道这是在给我下马威,但还是默默地接了过来。
在基层工作,有些气是必须要吞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墨绿色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大概三十出头,身材高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上,走路时腰肢轻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暧昧起来。
“苏镇长好!”办公室里的人纷纷起立。
我注意到郭建国的表情变得更加谄媚了,就连一向冷漠的陈强也换上了一副笑脸。
“坐,都坐。”她摆摆手,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的眼神像一汪深水,让人看不清底:”这位就是新来的林站长吧?”
郭站长连忙介绍:”这是苏雨柔副镇长,分管咱们林业这块。”
“林默。”我伸出手。
她跟我握手时,纤细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划过,像一条温柔的小蛇,让我心里一颤。
她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魅惑:“久仰大名,听说你在省环保局工作过?那起污染企业的案子,我也有所耳闻。”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是的,不过就是个小科员,做了点份内的事。”
“太谦虚了。”她笑着说,眼波流转,“我看过你的履历,成绩很优秀。咱们松林镇正好缺你这样敢作敢为的人才。”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让我有些不自在。
接下来的检查工作中,苏雨柔对我格外关照。
每次问到专业问题,都会特意征求我的意见。
她一边翻看文件,一边时不时靠近我,若有若无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那股香味很特别,不是那种浓郁的花香,而是淡淡的檀木香,让人莫名心悸。
临走时,她还特意留下电话:“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以后常联系。”
她说这话时眼神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转身离开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在敲打每个人的心弦。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莫名想起那句老话:美人如蛇。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像这大山深处潜伏的毒蛇,美丽而致命。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的脸色很不好看。
尤其是陈强,冷笑一声:“省城来的果然不一样,看来以后有人罩着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着阴狠的光,像是在打量一个即将到手的猎物。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说是林业站,其实就管着方圆百里的原始森林,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违规采伐、林地纠纷、树木病虫害......
陈强处处和我作对,我负责的项目他总要横插一杠。
每次开会,他都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郭站长看似和气,实际上处处为难我。
每次分配任务,最苦最累的活总是落在我头上。
深山里的护林工作,大雨天的巡查,都是我的活。
但我不在乎,环保局的工作经历让我明白,基层就是这样,得熬。
何况现在有柳雪陪在身边,再难的日子也能挺过去。